章蜜看到醋就來氣,上次穿的那件裙子自從沾過醋,她就沒那麽喜歡它了,導致她現在總覺得自己沒衣服穿,內心特別空虛。
心裡來氣,眼睛卻在盯面癱臉,好奇她會選什麽樣的衛生巾。
臧天月隱約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她拿起一包護墊,感覺那目光似乎更強烈了。她停頓片刻,轉過頭迎向視線來源,四目相對,章蜜心虛地扭過頭,哼著小曲加快腳步往前走。
臧天月微微眯起眼睛,緩慢地轉回頭,繼續挑護墊。
嗯?
余光掃見什麽亮閃閃的東西,她走過去撿起來,是耳釘,幾顆碎鑽拚成小狐狸的圖案,似乎是剛才那位女士落下的。
臧天月盯著耳釘看了幾秒,抬手摸摸自己的臉,轉身去找丟失耳釘的人。
幾排貨架外,章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她現在懷疑自己有點自虐傾向,明明天天叫著拒絕再夢見那個面癱臉,剛才卻忍不住一直在看她那張仿佛看破紅塵的臉。
蒼天可鑒,她真對這張臉沒興趣,但是她停不下來。
章蜜思來想去,把這個問題的原因歸結為面癱臉的表情太魔性。
反正不是她自己找虐!
她推著車不急不緩地往前走,離收銀台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突然,一個比她高了半頭的人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面前,用一雙看淡生死的眼睛盯住她。
章蜜:“……”
救命!她感覺自己要被超度了!
章蜜思路跑偏了一瞬,緊接著,她松開購物車,噌噌噌地往後退了幾步:“上次的醋錢我交過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動作間,她不經意露出性感卷發下瑩白圓潤的耳垂。臧天月看到她左耳上確實有一隻小狐狸,於是伸出手說:“你的。”
第一次和面癱臉站得這麽近,章蜜發現面癱臉只是腦袋長得大一點,身上還挺瘦的,手腕比她細多了。
她摸摸自己的右耳,忙接過耳釘,說了聲謝謝。
原來人家剛才只是想看看她另一隻耳釘,是她錯怪好人了。
這對耳釘是她最喜歡的日常款耳飾,要是真丟了她肯定要心疼好一陣。
物歸原主,臧天月轉頭便走。章蜜琢磨著怎麽都得報答一下人家,把耳釘放進包裡,然後喊住她:“哎朋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你是不是要結帳?我給你結了吧。”
臧天月回頭,三角眼淡淡地看著她:“不用。”
章蜜拿出她做商人那一套:“我們還挺有緣的,都見過兩次了,就當交個朋友唄。”
臧天月沒接她這茬:“我喜歡獨處。”
她說完離開,章蜜被拒絕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從她的背影中感受到一丟丟江湖俠客的瀟灑不羈。
靠,她竟然覺得這面癱臉有點酷!
她一定是沒救了。
章蜜一臉絕望地去結帳,隔了兩個收銀台的臧天月結完帳回頭看了她一眼,走了。
回去的路上,章蜜給正在吃晚飯的閨蜜打電話,瘋狂訴苦。
顧菀寧舀起湯裡的肉丸吹了吹,嫌棄地說:“你不想夢到人家,結果見面後還和人家攀關系,你說你是不是有點矛盾。”
“哎呀,我也沒想到嘛!”章蜜其實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麽,“理智上我是不想和她接近的,但是……真的,她那張臉,誰見到都跟吃了炫邁似的,你見到也停不下來!”
顧菀寧不太相信:“不見得吧,超市裡其他人怎麽沒一直盯著她看?”
“誰說的,她回頭率比我都高好嗎!”章蜜一說到這個就心痛,“我竟然在回頭率上輸給她了,心塞。”
“……”顧菀寧吃下肉丸,唏噓道,“沒想到章大小姐能栽在一個顏值不如自己的同性面癱臉身上。”
章蜜找到自己的車,開車門進去說:“我呸,我就是稍微感歎一下,你別瞎說!我馬上開車了,先不和你說……哎?我又看到她了!”
顧菀寧笑著道:“緣分到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去吧章大小姐。”
她吃完最後兩個肉丸,擦擦嘴,起身離店回家。
推開家門,屋子裡滿是小米粥的香味,看來於笙已經回來了。
顧菀寧想到章蜜說的事,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朋友今天見到她了。想了想,她先去廚房和於笙打招呼,然後去給花生添糧。
把狗糧放回櫥櫃時,她問:“你今天出去玩得開心嗎?”
於笙抽過血的左臂仍痛得抬不起來,她強裝出愉快的語氣說:“開心!”
開心,她快要開心死了嗚嗚嗚……
於笙內心在流淚,顧菀寧卻當她和那個淡定帝玩得不錯,點點頭說:“我閨蜜今天看到你們了,你那個朋友……還挺有意思的。”
於笙心中警鈴大作,結結巴巴地問:“在、在哪看到的啊?”
顧菀寧關上櫥櫃說:“超市門口,你朋友還在超市裡撿到我閨蜜的耳釘了,很巧。”
於笙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在研究所附近看到的就好。
小米粥熬好,她拿起小碗盛粥,乖巧地點頭說:“真的很巧。”
今天白天家裡都沒有人,花生沒人看著,囂張得簡直不成樣子。顧菀寧心細,雖然屋子裡的擺設都沒什麽變化,但地上、沙發上、桌子上到處都是狗毛,一看就是於笙回來搶救過現場,企圖為花生銷毀犯罪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