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找的合租,靠不靠譜的呀?”
顧菀寧知道阿姨是好意,笑了笑說:“應該靠譜,是個女學生,您放心吧。”
打掃整間房子總共用了兩個小時,顧菀寧在APP上付好款送阿姨離開,算算時間,合租的室友應該快到了。
她這房子是三年前買的,那時候她還是業內十分風光的明星化妝師,攢夠首付想都不想就買了房。後來出了事,要不是老朋友章蜜那家婚禮造型工作室生意不錯,她可能會被房貸活活壓死。
章蜜前兩年就勸她把多出來那間次臥租出去,但她那時候被明星粉絲們弄得精神崩潰,家裡還有條大狗,房子並不好租。最近她精神狀態徹底穩定了,這才重新發了招租廣告。
她還挺幸運的,昨天一發廣告就找到了室友。據說是個20歲的女學生,叫於笙,因為和家裡不合,暑假想出來住兩個月。小姑娘不想簽合同,嫌麻煩,直接按短租的價格給她轉了5000塊錢。
人家爽快,顧菀寧也不矯情,收了錢告訴她今天就能入住。
到了約定的12點,手機鈴聲響起,是新室友於笙。
“我到了,在樓下。”
電話裡的聲音軟綿綿的,挺好聽,讓人不禁幻想出可愛鄰家妹妹的形象。
顧菀寧走到窗邊向下看了眼,果然停著輛出租車。
她應道:“好,我這就下去。”
花生以為主人要帶自己出去遛彎,自己顛顛叼來狗鏈和牽狗繩,尾巴直搖。顧菀寧揉揉它,向它道歉:“對不起啊花生,晚上才能帶你出去,現在不行。”
她帶上鑰匙下樓,出租車門打開,穿著短袖老頭衫的司機下來開後備箱拿行李。
兩個大行李箱,顧菀寧選了個沉的,拉到自己身邊。聽見後排車門傳來聲響,她抬起頭,陽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這才看清她的新室友。
這一眼看過去,顧菀寧頓時倒吸一口氣——
我的天啊。
這是從哪兒來的奇葩?!
顧菀寧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再看看司機的老頭衫,反覆確認了現在是熱得要死的七月,而不是寒冬臘月。
所以……
她的室友為什麽穿了件長款羽絨服???
再往上看,小姑娘留了一腦袋黃毛,頭上扣著頂小黃帽,臉上戴著厚厚的棉布口罩。
“……”可愛鄰家妹妹的美夢碎了一地,顧菀寧著實被新室友這波操作嚇到了。
想到她之前說的“和家裡不合”,顧菀寧覺得,自己要是這姑娘的家人,也得和她不合。
其實顧菀寧身邊喜歡折騰頭髮的朋友不算少,腦袋上染彩虹的人都有——但是人家不在夏天穿羽絨服啊!
不過嘛,顧菀寧顏控晚期,看見她露在外面那雙如泉水般清澈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想著她摘下口罩說不定很好看,到底沒做出來轉頭就走這種事。
指了指另一個行李箱,她盡量友善地說:“你拿那個,走吧。”
於笙小雞啄米似的點了兩下頭,乖乖跟在她身後。
那一腦袋黃毛還真跟個小雞崽似的,顧菀寧暗想。
進了家門,花生習慣性地撲過來親熱,半路上感受到生人的氣息,它動作一頓,轉而戒備地去看新來的人。
於笙似乎被嚇了一跳,小幅度地向後跳了半步,顧菀寧忙對花生說:“花生,這是我們的新室友,以後我們三個要住在一起了,她叫於笙,不可以對她凶。”
也不知道花生聽懂了沒有,尾巴晃了兩下,對於笙“汪”地叫了聲。
於笙抓著行李箱把手,透過厚厚的棉布口罩,也對花生“汪”了一聲。
顧菀寧:“……”
別說,她叫的和花生還挺像。
顧菀寧就當這個奇葩室友和自家狗子打了個招呼,幫她把另一個行李箱搬進來,甩給她一串鑰匙,說:“平時花生都在陽台和客廳待著,你要是害怕它,出來之前告訴我,我把它關進陽台。對了,你住的房間裡帶衛生間,不過那個熱水器不太好使,維修工明天才來,你今天想洗澡的話可以來我房間。另一間房是我工作間,有時候會忙些副業,不過聲音不大,我保證不會吵到你的。”
於笙把鑰匙放進羽絨服衣兜裡,細聲細氣地說:“不用這麽麻煩,我不怕狗。”
點點頭,顧菀寧帶著她走到廚房,繼續介紹:“這邊沒什麽說的,你想用什麽直接用。哦對了,冰箱上面第一格放的是花生的零食和給它做飯的食材,其他食材和零食你隨便用隨便吃。”
她說完轉過身,於笙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突然四目相對,她連忙別開眼說:“嗯,謝謝。”
顧菀寧笑,小雞崽性子還挺乖的,不如她外表叛逆。
不過她這個情況也不算叛逆的范疇吧……哪有正常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顧菀寧這時候已經從最初的視覺衝擊中回過神了,開始琢磨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疾病。
不然這麽熱的天氣,誰會穿羽絨服還不流汗呢?
她心裡想的多,但沒有一句是說出口的。她懶得多管閑事,只要新室友能和自己和平相處,在不嚴重影響她視覺感官的前提下,於笙就算穿十件羽絨服都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