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過來看了看情況,剛開始還有人按著何歡,當發現他腿上是喪屍的抓咬傷後,一下子躲得遠遠的。
這時候何歡自己也陷入了絕望,他坐在地上,無助地看著大家。
結果就只有褚清和劉主任過來查看他的傷口。
他緊張地一把抓向劉主任,褚清一把拽住他的手,以免他直接接觸到劉主任:“你要做什麽?”
何歡眼淚還掛在臉上,他慌張地問:“醫生,我還有救嗎?”
劉主任看了看褚清,艱難地說:“如果你命大,你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
車隊領導康俊拍了拍劉主任的肩膀說:“劉主任,你跟我過來談談。”
談什麽已經很明顯了,肯定是何歡的事。
剩下褚清給何歡處理傷口,過了沒多久,劉主任回來了,康俊也回來了,讓幾個人把何歡抬上一輛空出來的貨車裡,車廂裡給他鋪好了床,他的東西也給他放進去了。
康俊看著何歡,歎氣道:“何歡,你也知道,被喪屍抓咬後的人,活下來的寥寥無幾,大多數都異變成了喪屍,我們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你現在暫時就先住在這節車廂裡吧,吃的喝的都有人給你送來。”
而這個人,就是褚清。
褚清被感染者咬過,但是她沒事兒最後,說明她體內肯定有喪屍病毒的抗體,如果設備設施人才齊全,還能通過她和懷堯來研究喪屍病毒的疫苗,但很明顯,沒有設備設施也沒有資源。
在這樣貧乏的困境中,褚清和懷堯唯一的優勢,就是不用擔心再次感染喪屍病毒,但是也必須得擔心自己被喪屍直接吃了。
褚清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必須假裝自己不怕,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這樣,她才能成為這個團隊不可或缺的人。
之前,很少有人被喪屍抓咬,因為她們大多數人如果遇到了喪屍,沒有反抗的能力,多半直接被吃掉了,沒有回來的機會。
但何歡不一樣,他很能打,他能單挑一兩隻喪屍。
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意外,他不可能會被一隻喪屍給抓傷。
但在此之前,除了褚清和懷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感染之後不異變的,就連褚清和懷堯,大多數人都持懷疑態度,畢竟她們沒有見過褚清懷堯被抓咬,也沒有見過她們在病房裡差點異變的樣子。
這一切,都只有劉主任見過,他一面之詞,並不能讓所有人信服。
所以何歡,在露出被喪屍抓咬的傷口後,幾乎被判定成為了一個死人。
而且不止是一個死人這麽簡單,他更代表著危險和死亡。
每當褚清去送藥打針或者送吃的,多數人都拿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褚清習慣這樣的目光了,不過她一個人又要拿藥又要送吃的,還得帶上些其他的,確實不太方便。
但好在懷堯也是個有抗體的,她主動申請和褚清一起去照料何歡。
打針的時候,何歡臉色蒼白地坐起來,看著兩個人進車廂,自覺地伸出手。
眼見著一個大高個兒,現在瘦的皮包骨頭,其實也才三四天,一個人前後的變化如此大,褚清懷疑這大個子真活不下去了。
懷堯小心翼翼地跟在褚清身後,其實她每次都挺害怕何歡的,因為感染瘦脫相的何歡,看起來就像具活的骷髏。
車廂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聲音和搖晃,褚清不受影響,開始給何歡打針。
打針這種護理學方面的東西,放在以前,褚清不僅不會,而且更不敢。但現在,能有個人扎針都不錯了,更何況她還是跟著楊姐學了一段時間的。
何歡有氣無力地問:“褚清,我究竟還有沒有得救?”
一開始何歡叫過褚清護士,被她糾正了,乾脆就直接叫名字了。
何歡一直待在車廂裡,只能在褚清來的時候有個人說說話。
褚清搖頭:“我不知道,得問劉主任。”
眼見著何歡眼裡的光亮一點點消失,褚清又覺得這人怪可憐的。
她想起了今早上無意間聽到的對話。
本來她們離B市就沒多遠,一直繞路繞路,越繞越遠。各種物資都不太夠,何歡又是搜尋隊的主力,他一倒下,其他人本來就沒他那麽能打,結果看見他都被喪屍感染了,就更害怕了。
搜尋隊總共八個人,何歡倒了,其他人更小心翼翼,出去搜尋的時間不敢太長,距離也不敢太遠,去的地方,也不敢往喪屍多的地方去,以至於很多商場超市等可能先前有很多人聚集的地方,她們都不敢去,物資自然就越來越少。
褚清把換洗的衣服準備拿去寧南那邊洗了,結果路過劉主任的帳篷時,聽到了車隊領導康俊的聲音。
“劉主任,你實話跟我說,那何歡,到底有沒有救?”
劉主任猶豫了半天,說:“有救,但是現在恐怕不行,醫療條件沒有之前在醫院時那麽好,而且像褚清和懷堯那樣活下來的人,我見過的就她們兩個,別的都變喪屍了。如果我們能改善一下醫療條件,也許何歡體內病毒擴散還能拖一拖……”
劉主任還沒說完,康俊就打斷他的話:“好了,我明白了。唉,劉主任啊,不是我不想救他,他可是搜尋隊的主力,而且曾經也是跟著我跑長途的,長途貨車這一行,還是我領他進門的。如今變成這樣,我比誰心裡都難受。但是沒辦法啊,不能再繼續為他耗費那麽多人力物力了,我們現在的食物越來越少,而且因為繞路離B市越來越遠,他的病情,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