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複發的懷堯,而且處在昏迷中,她們三個人還能把她捆在病床上。
可是外面有一群不知道有沒有被感染的人,人數遠超她們三個。
褚清知道自己這麽想有點自私,但她真的害怕。
可是這時候已經不是害怕能解決的了,楊姐和劉主任已經把門打開了。
外面的人拚命擠進來,反而導致三個人擠在一坨,卡在門口了。
雖然在這裡待了將近兩個月,但褚清卻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喪屍。
以前最多她看見的也只是感染者而已,而且是隔離區病房裡安靜躺在床上的感染者。只在夜晚,偶爾聽見外面傳來的嘶吼,像是野獸垂死的掙扎一樣。
而現在,褚清第一次看清楚已經異變的感染者——喪屍,是什麽樣子。
消毒長廊已經被推倒,白色的防護牆散落一地,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本以為喪屍全是影視作品裡那種皮肉完全腐爛的樣子,但其實有一大部分喪屍看上去和活人很像,只是瞳孔有些渙散,面色發黑發青,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
嘴角留著惡心的汙穢物,喉嚨裡發出奇怪的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低吼聲,手上的皮膚青黑交加,血管極其粗大,指甲鋒利,藏著讓人惡心的汙漬。
這些喪屍,如果稍微把身上臉上的汙穢弄乾淨,其實看上去就只是生病的人而已。
但當褚清腦海裡出現了一點這樣的念頭,她立馬就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些是喪屍,她看過很多電影電視,喪屍是要吃人的,它們已經是死掉的人了,是死屍變成的怪物,它們不再是自己的同類。
褚清一個晃神的時間,通道外的喪屍已經圍攏過來了。她驚恐地發現,這些喪屍雖然是死屍,但是行動速度和人類相比,分毫不差,甚至更快。
褚清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幫忙,但見喪屍都已經跑過來了,也顧不上多想,趕緊去幫忙把卡在門口那三個人先拽進來。
門口圍了十幾個活人,有觀察區的熟人,還有別的不認識的生面孔,她們最後還是擠進來了。
在最後一個人進來之後,他人已經半個身子走到通道裡了,結果就在這時候,一雙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和腦袋,將他拽了出去。
而這個人就在褚清面前,她本來以為這個人已經進來了,她都準備把門給關上了。結果一眨眼,根本不給她反應時間,人就被喪屍拽出去了!
褚清下意識伸手去抓,抓住了那人的手。
一股讓褚清完全沒預料的強大的力道,直接連著褚清一起給拽出去了,不止是簡單地拽出去,褚清甚至還被拖行了一段距離。
褚清摔在地上,手掌直接撐在地上,膝蓋直接跪地,被沙石劃破了皮,整個人痛得面目扭曲。
這力量也太大了吧,縱使是個常年鍛煉的成年人,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吧。
那一瞬間,褚清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車疾馳而過給帶出去的。
這力量不是那個被拽出去的人的力量,而是喪屍的力量。
褚清立馬爬起來,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就往門裡跑。
她只不過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被拽出去的人,然後一群喪屍圍攏他,開始大快朵頤。一個活生生的人,頃刻間變得七零八落,頭是頭,身子是身子,手指是手指,指甲是指甲。
褚清感覺自己腿都嚇軟了,喪屍就在她面前,一口咬掉了那人的耳朵,鮮血橫流,這隻喪屍的肚子以一種可怕的弧度鼓起,不像是懷孕的那種大肚,而是像肚子裡已經塞了太多的東西,已經撐破了胃,而喪屍卻渾然不覺,還在奮力地咀嚼吞咽。
她聽不見別人的呼喊,她只聽見了那個人臨死前痛苦的尖叫聲。
她被拽出去那一刻是害怕的,甚至是惱怒的,怪自己為什麽要伸手去抓那一下,怪那個男人為什麽也要伸手抓住她。
但在看見這樣恐怖的一幕後,她明白為什麽了。
人在瀕死之際,是沒有任何思考時間的,一切的反應都是人體本能的求生欲在控制。
褚清想了很多,但她很快就回神了,爬起來,往後跑。
結果往後跑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有人正在關門。
可是她還沒進去呢?她沒有被抓沒有被咬,她還能跑進通道的,為什麽要關門?
褚清拚了老命喊:“別關門!”
然後用她生平從來沒有過的奔跑速度,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擠進了門裡。
“嘭!”身後是喪屍遲了一步撞在鐵門上的悶響。
拚命的奔跑過後,褚清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楊姐擠過來,一把將剛才關門的那人推到牆上,大吼道:“你剛才在幹嘛!瘋了是不是,人還在外面呢,你就關門,想殺人啊!”
那人戴了副眼鏡,眼鏡像是陳年老古董,又髒又舊,黑色的邊框並沒有修飾他方形的國字臉,矮小的身材襯得方腦殼很大。
他皺眉,撇嘴道:“她不是也跑進來了嘛,人又沒事,你吼我做什麽,都那時候了,萬一喪屍比她先衝進來,那我們不就全交待在這兒了嗎?”
中年女性的力氣之大,推得那人撞在牆上撞出一聲悶響,還在揉自己的肩膀。
楊姐瞪他一眼,然後轉過來扶褚清。
“沒事吧,我剛才在後面扒拉人,沒注意到,你人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