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到過分的過道，稍微有一點點溫度的人工日光，向右去乘坐電梯。這個時候，寬敞的電梯只有褚清一個人，她站在電梯右邊，靠著按鈕，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就好像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陳總督有問過褚清要不要搬上來，褚清想了想三四層的空蕩感，拒絕了。她還是住在底層的鬧市比較舒服，就算很亂，但至少她還有朋友和愛人，不會害怕。

　　上層和底層的對比真的強烈，電梯從上層往下層走，時不時電梯門打開，進來些人，又出去些人。褚清從冷冷清清的上層，一直到底層，走出去，人擠人的鬧市，吵鬧聲，喧嘩聲，鑽進她耳朵裡。

　　底層房間一間住十幾個人，上層能住幾十人的房間隻住了一個人。

　　在陳總督那兒吃完飯後，褚清回到了小旅館，把東西搬去了懷堯的房間，反正懷堯的通緝令撤了，她們也不怕被人發現了。一抬手，已經十點半了，離熄燈差不多了，褚清把東西搬走之後，就在一樓等寧南回來。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外面的日光已經熄滅，只有過道裡微弱的燈牌光亮，寧南再這樣陰森的巷道裡穿梭，彎彎繞繞走回了小旅館。褚清和懷堯困得坐在沙發上靠一起打瞌睡，何歡在一旁玩手機，老太太見她們幾個在，就到裡屋去睡覺了。

　　寧南回來時，何歡把褚清二人叫醒，四人一起去懷堯屋裡商量事。關上門，再三確認門鎖好了，且沒有人偷聽，寧南才把兜裡的手機掏出來，點開錄音開始播放。

　　四人一言不發，聽完了錄音。裡面就是寧南去找祁楚曼，兩人私底下說起了合作，寧南說她不敢告訴褚清合作的事，因為怕褚清生氣。褚清這邊時不時透露出的態度，都是非常反對，反正褚清的態度很強硬，就導致寧南不敢提這事，她怕一提，褚清就會懷疑她的用心。所以思來想去，寧南決定拒絕祁楚曼提出的合作。

　　祁楚曼那邊似乎是料到了這一點，她上個世界末尾的時候，看見褚清她們去了另一艘船，便猜到了寧南肯定沒有和褚清說合作的事。沒想到，這一世了，寧南還是不肯說。她沒想到寧南這麽窩囊，隱忍著怒氣，不肯放棄合作，還勸說寧南再試一次。

　　寧南也不敢表現得太抗拒，不然怕被祁楚曼懷疑，畢竟前後態度差太多就有問題了。對話內容很多，提取關鍵信息也就那麽點，基本就是祁楚曼叫寧南怎麽獲取褚清信任，怎麽挑撥褚清懷堯關系的辦法。

　　祁楚曼認為，寧南不敢提合作，肯定是她自己在褚清那裡地位並不是很高，受到了懷堯的威脅。所以祁楚曼先挑撥寧南對褚清的信任，然後再攛掇她去挑撥離間。

　　寧南尷尬地撓頭：“我先聲明啊，我沒有想過挑撥離間哈。”

　　懷堯白了她一眼：“你倒是想，你有那本事嗎?”

　　寧南不服氣了，要和她爭：“我怎麽沒有，我可是阿清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認識阿清多少年，你認識幾個月?”

　　“什麽幾個月，你應該問認識幾輩子了，從喪屍那一世算起，到現在……”

　　何歡聽得頭疼，偷偷給褚清使眼色，讓她快阻止這兩人，褚清卻始終沉默著。在寧南懷堯快吵起來的時候，褚清終於開口了：“等等，祁楚曼為什麽熱衷於挑撥離間?”

　　寧南聳肩：“看不慣我們幾個人玩得好唄。”

　　褚清搖頭：“不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麽幼稚。祁楚曼這種人，沒有好處的事兒她不會乾的。她這樣熱衷挑撥離間，肯定有所圖。”

　　“對啊，我們鬧不鬧掰，和她有什麽關系，她要和我們合作，不應該示好嗎?怎麽還想著挑撥離間呢?而且我們鬧掰了，她的合作夥伴實力不就變差了嗎?那她圖啥啊?”

　　褚清點頭：“沒錯，與其說她想和我們合作，不如說她想加入我們，影響我們，從我們這裡拿到些消息。而且，她好像還有點盼著我們關系破裂，現在我們的狀態和她明明是互不干擾，她沒必要整死我們，除非，她想要確定女主。”

　　“我們大家都有系統的對吧?”懷堯這時候出聲問。

　　三人點頭，懷堯松了口氣：“那麽祁楚曼肯定也有，這樣一來，應該是每個人都有那個系統，要確定女主，就要和這個系統確定。我們都知道，如果選錯了女主，就會被抹殺，那麽對於我們這樣有系統的人來說，重要的事除了活著以外，還有就是確定女主。”

　　“其實有一個非常簡單的辦法能確定女主，”懷堯說著，掃視了一圈其他人，深呼吸道：“就是殺了我和褚清其中一個人，那麽就能分辨出誰是女主了。殺了我，世界沒結束，那麽褚清就是女主。”

　　寧南突然接話：“等一下，那要是殺錯了呢?要是殺了你，世界結束了呢?”

　　懷堯點頭：“嗯哼，這就是問題所在。如果你真的和我鬧掰，聽祁楚曼的話，挑撥我和褚清的關系，如果以後我們幾個分道揚鑣，甚至是互相仇視對方，你‘一不小心’殺了我，那麽女主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寧南乾笑搖頭：“我怎麽會殺你。”

　　懷堯的表情並不好，她聳肩：“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褚清見兩人說話怪怪的，趕緊打斷：“你們兩個說的不無道理，你們之中有誰問過，如果誤殺了女主，會怎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