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像密不透風的壁壘,將她們圍在其中,隱秘又繾綣。
不知不覺間,鈴蘭花香絲絲縷縷地飄來,又纏上了她。
始作俑者謝不菲懶懶趴在她的肩頭,狐狸眼在暗處熠熠發亮,含著一絲蠱惑:“你想幹什麽,都可以呀。”
低吟漸起,一隻白細的手伸出被窩,顫顫地摸上了床頭櫃上的小盒子。
“之前的,還沒用完……”
……
第三天一早,虞悄坐在床邊穿衣服。梳妝整齊後,她伸手揉了揉躺在被窩裡縮成一團的人,輕聲說:“學姐,起來吃早飯。”
她喊了幾聲,被窩裡的人動了動,一個枕頭軟綿綿地向她砸了過來。
虞悄淡定地接住枕頭,繼續說:“該吃早飯了。”
“我不想吃……”
虞悄鍥而不舍:“不吃早飯很傷身體。”
謝不菲從被窩裡探出頭,眼睛還沒睜開,喃喃:“可是我好累。”
虞悄持之以恆:“多少也要吃一點,吃完飯再繼續睡。”
謝不菲歎了一聲,向她伸出一隻手,纖細的手臂上綻著星星點點的紅痕。
她有氣無力地說:“拉我起來。”
虞悄抓住她的手臂,把蔫答答的少女扶進了浴室。
剛睡醒的謝不菲起床氣十足,大小姐脾氣全開,嘴巴高高地撅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幽幽盯著虞悄。
虞悄泰然自若地給她擠牙膏:“瞪吧,瞪完還是吃早餐。”
謝不菲就像個充滿氣的河豚,氣鼓鼓地說:“是誰害得我早上起不來,我不說。”
虞悄雙頰微熱,低聲說:“昨晚是你先開始的。”
謝不菲伸手按在後腰上,一下一下揉著,氣若遊絲:“我哪能想到你會這麽狠……”
她看著虞悄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隻覺得恐怖如斯。
虞悄這個人,真是自律到可怕。
平時看著文文靜靜的,到了晚上就凶得不行。
明明折騰了一整夜,今天還能準時拉她起床吃早點。
學霸精神體現得淋漓盡致,不得不佩服。
謝不菲:“你以後這麽猛,我可吃不消。”
虞悄避開她控訴的眼神,赧然道:“那我下次……不那麽狠了。”
她把牙刷放進謝不菲手裡,謝不菲接過來,哼了一聲:“這要是換個人,敢在我睡覺的時候把我吵醒,我早就把他罵得六親不認。”
虞悄低頭看著她,目光乾淨而清澈:“那你罵我吧。”
謝不菲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秒泄氣,無奈道:“我哪裡舍得呀。”
她們洗漱完後,拖拖拉拉地來到餐廳,正好撞見姚如冬和陸芸也來吃早餐。
虞悄幫謝不菲舀粥,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放在她面前。
謝不菲小聲嘟囔:“又吃這麽素。”
隨後拿起杓子,老老實實地咽下去。
虞悄抬起頭,和陸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起身去打飯,姚如冬湊過來,像特務接頭般地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成了?”
虞悄也配合地低聲回答:“成了。”
姚如冬雙眼圓睜,立刻向她豎起一個大拇指,又問:“什麽時候能喝上喜酒?”
回到座位,謝不菲吃了半碗粥和一點點煎雞蛋,就嚷嚷著吃不下了。
虞悄本來也沒打算讓她全部吃完,說:“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謝不菲支著下巴看她吃飯:“還睡什麽,早就不困了。”
虞悄默默吃自己的,隔著窗看見程葉理打著哈欠走進了餐廳,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程葉理走過她們桌,停下來看了一眼,問:“睡得怎麽樣?還行吧?”
虞悄不受控制地想到別的地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倒是謝不菲大大方方地回答:“還可以吧。”
程葉理看了一眼她的碗:“大小姐,你早上怎麽吃得這麽清淡?什麽時候口味這麽輕了?”
謝不菲揚著下巴,驕矜十足:“你孤家寡人不懂,我最近就愛吃這些。”
程葉理眯著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沒說話的虞悄,福至心靈,忽然問:“你倆在一起了?”
謝不菲喲了一聲:“程大少眼力不錯啊。”
“恭喜恭喜啊。”程葉理莞爾,“熱烈慶祝大小姐第一次脫離單身。”
謝不菲:“程老媽子,風水輪流轉啊。這下該輪到我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了。”
程葉理訕訕一笑:“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又道:“對了,謝珂昨天發信息問我你怎麽沒回家,我說你和朋友在外面玩。”
謝不菲的笑容變得有些冷,淡淡道:“下次不要搭理她。”
程葉理點了點頭:“行,我就是擔心她又向你爹告狀。”
“隨她去。”
程葉理說:“不聊晦氣的了,你倆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
虞悄:“……”怎麽都問同樣的問題?
謝不菲打發走了想喝喜酒的程葉理,似笑非笑地轉頭看著虞悄:“你看,大家都等著看我們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