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掏出手機:“臥槽……怎麽沒信號!”
狂風依舊大作,碼頭後面就是樹林。此時樹影搖晃,如張牙舞爪的厲鬼在嘲笑凡人的脆弱。
“不管了!大不了我走回去!”
男人頂著公文包擋雨,不顧周圍人的阻攔跑進樹林裡。
“他不會出事吧?”
“要不……我跟他一起走……這裡怎麽看都很奇怪啊……”
有幾個人被男人動搖,躊躇著腳步不敢往郵輪的方向走。
黎芙的身影在雨中已經是個小黑點,她穿過木質小道,已經登上郵輪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驟然響起,破開狂風暴雨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緊接著著一道黑色人影跟破布娃娃般從樹林裡飛出,凌空落在眾人面前。
赫然就是剛才鬧著要走的男人!
男人面目全非,一雙眼珠都不見了,隻留著兩個帶血的黑洞。四肢扭成麻花狀,整具身體殘破不堪。
這血腥詭異的場面驚呆了還在躊躇的人,眾人都不敢上前去查看。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安照廣播說的做,下場很可能就是跟這個男人一樣。
“喂!你們幾個!趕緊上船!晚上留在村子裡不安全!”
穿上那人還在高聲勸:“這班郵輪走了,下一班都不知道要多久了!”
蘇長翎聽在耳朵裡心思一動,這郵輪足有五層高,相比於破敗的村落和附近荒蕪的景象,乾淨豪華得很突兀。
而且那人說“下一班”,也就是意味著這郵輪並不是專門出海遊玩的,極有可能是作為交通工具使用。
可讓蘇長翎好奇的是,作為交通工具,為什麽要用這麽豪華的巨型郵輪?
蘇長翎仔細回顧了下這個世界的所有劇情,發現一想查看那些恐怖遊戲劇情時,眼前就像浮了一層霧蒙蒙的白霧。
這就有意思了,這個世界的天道似乎比以往的世界都厲害,這是在向她發出遊戲的邀請?
蘇長翎收回神識,她穿過木質小道登上郵輪。雨勢減弱了些,但天空還是那麽灰暗,就像陽光從來不曾出現。
“時間到!起航!”
白翁碼頭孤零零地立在大海邊,只有那具殘破的身體相伴。
郵輪裡的奢華程度比郵輪的外觀還要強上不少,昂貴的水晶吊燈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裝飾品,時刻透露著這艘郵輪的主人身份不俗。
蘇長翎跟著人群郵輪宴會廳,莫超和四個人正坐在一張桌子邊喝酒。
乘客很容易區分,除了他們這群從公交車下來的人穿著便服,其余人都穿著考究。
男士西裝革履,女士則穿著晚禮服。
蘇長翎大致觀察了下,這些精致打扮的人不多,只有五個人。三男兩女,男士好像互不認識,兩位女士應該認識,兩人坐在一起低聲聊著天。
偌大的宴會廳,沒有樂隊演奏,吧台甚至沒有酒保。
那五個人卻沒覺得奇怪,神態自然地做著自己的事。對他們這群不速之客,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好奇的神色。
蘇長翎注意到黎芙倚在角落的桌邊,沒有喝任何東西。
“你好。”
黎芙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一個新人。她微微頷首沒說話,明顯不想多聊的樣子。
“我叫蘇長翎,是大學生。”蘇長翎開始自曝家門,她知道已經玩過幾輪遊戲的黎芙警惕心很高,乾脆就抓住自己是新人這個優勢,表明自己的無害性。
黎芙無意和新人多交談,她認為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裡,誰都不能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麽。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跟人交際上,不如多想辦法該怎麽活下去。
但顯然蘇長翎不怎麽覺得,好像賴上她一樣。黎芙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有事嗎?”
“我感覺很不對勁,從上公交開始我就想問了,但是我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下車再問。”蘇長翎看著黎芙,目光軟軟的:“我……不敢跟任何人說話。”
“那你就敢跟我說話?”
黎芙有些驚訝,在經歷了幾個恐怖遊戲之後,她都覺得自己氣質大變,身邊的人要麽死去,要麽離自己越來越遠。
突然冒出一個新人來親近自己,這感覺有點新奇。
黎芙對上這雙乾淨的眸子,倒讓自己回想起現實世界。
她暗自輕笑,現實世界……對她來說已經是個遙遠的存在,也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我……就是覺得你很好看,應該不是壞人。”
“那你想錯了,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黎芙撇過頭看著窗外,隻留了個側臉對著蘇長翎。
她為了活命,手上當然是沾過鮮血的。這樣的自己,還能稱得上“好人”嗎?
“各位旅客晚上好,我是這艘郵輪的主人,大家可以叫我林老板。”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還有讓別人叫自己老板的?”
“剛才那個人不是說郵輪是輪班的嗎……怎麽還有主人?不是國營的?”
眾人竊竊私語,惹得那幾位穿著精致的人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