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著落淚。
【你還是這麽自私..】
樂清怡將手中的禮品怒摔進車裡,冷嘲諷下的語氣帶著對她的無奈:【你怎麽能把方歲歡推出去擋槍,我以為你真的有所改變了,柳沁音,你一點都沒變,你還是這麽冷血,這麽沒有人情味。】
自私、冷血、沒有人情味..
原來這就是樂清怡心裡的她。
柳沁音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她揚起頭,緩下心口那一抹絞痛感,開車回家,並沒有回消息給樂清怡。
她什麽都不想說。
回家洗了個熱水澡,就瘋狂將自己灌醉,越醉,心裡的煩悶情緒越被放大,原來這就是如哽在喉和不被理解的感覺..
“不理解就不理解,反正我也不需要。”
素白的臉頰微微泛紅,柳沁音表情隱鬱又疲憊,她邊喝邊小聲喃喃自語:“只要目的達成,隨便..”
莫名的酸澀湧進眼眶,她疼的都快瘋了,只能自我安慰道:“隨便你們怎麽說,我才不..我才不在乎。”
“樂清怡,你憑什麽指責我!”
“你懂個屁!”
話落,臉色慘白,柳沁音狠狠將酒杯摔向牆壁上的巨型拚圖,未喝完的酒,順著拚圖中那張精致容顏一點點往下滑落。
她在哭,拚圖上的樂清怡卻在笑。
她看了很久,忽然蹙眉,邁著釀蹌步伐上前,兩手重重拍打攪亂,拚圖瞬間散落一地。
那「嘲諷」般的笑容消失了。
柳沁音忍住嗚咽聲,眼皮逐漸發燙,她像以往那般吃了幾片安眠藥,躺在滿地拚圖中,就這樣哭著睡了過去。
——英國
“你能不能把她弄走,看的我好心煩。”
方歲歡半睡半躺般的窩在沙發裡,透過窗戶的小縫隙,看著門外站在皚皚白雪中的那人。
正在辦公的鄭妍,順勢抬頭往外看一眼:“站就讓她站吧,你睡你的覺,剩下的事情我處理。”
“柳沁音真是好命。”
方歲歡把腳把鄭妍懷中放了放,說是要睡覺,眼睛卻一直盯著窗外,繼續碎碎念:“明明那麽壞,還能被人這樣去愛。”
“你說她退圈就退圈吧,拉我們幹什麽,害的我被家裡罵了一下午。”方歲歡越想越生氣:“我不就是讓她給我宣傳下店鋪,至於這麽搞我嗎?”
“這人呐,做事都是有目的。”
鄭妍意味深長一句,鏡框後的眼很是深沉:“我們還以為可以利用下人家,結果人家柳沁音早就開始算計了。”
“什麽意思?”方歲歡接話。
“睡你的覺。”鄭妍摸了下方歲歡的腦袋,合住電腦哄她睡覺:“你不用想這些。”
“那我想什麽?”
方歲歡本來心情就很差,被鄭妍看傻瓜般的眼神更是看的惱火:“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就不想跟我說這些。”
“不是。”鄭妍笑著否認:“我只是覺得我老婆不該想這些。”
“你到底要說什麽?”
方歲歡自懷孕後,就變得越來越不耐煩,一句話聊不過三句,就忍不住上手。
她捏住鄭妍的臉:“你能不能有話直說,在家裡給我玩電視節目那一套啊,有獎競猜嗎這是。”
“不是不是。”鄭妍笑著解釋:“我老婆每天只需要想什麽衣服穿著漂亮,什麽包包值得收藏,每天想去哪玩就行了。”
方歲歡漫不經心笑著:“油嘴滑舌。”
過了一會,似想起些什麽又補一句:“我不在乎別人怎麽想我,我也不在乎我爸爸的資產給我多少,我隻想和你好好過下去。所以你不要在因為今天的事情生氣了,我擔心你氣壞身體。”
雖然方歲歡怎怎呼呼一天,鄭妍倒是看起來比她平靜很多,其實是反的。
鄭妍心裡在意極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知道了,睡吧。”
鄭妍沒有多說什麽。
她給方歲歡輕捏著小腿,按摩著腰骶部,沒一會就把這位小姑奶奶哄睡著了,怕感冒,將人小心翼翼抱回臥室。
窗台已經落上一層厚厚積雪。
鄭妍返回客廳,再往窗外看了一眼,那人還是筆直般的站在那,就跟不怕冷似的,難免觸動心弦。
“你站在這沒有任何意義。”
門被打開,鄭妍面色陰沉。
樂清怡手裡提著從瑞士帶來的禮品,兩手凍得發紅,衣服上更是落滿一層積雪,想往前走幾步,腿都凍的有些僵住。
“我替朵朵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樂清怡聲音鄭重。
沾了白雪的黑色長睫根根分明,她彎下腰肢,態度很是誠懇。
“你從瑞士飛來,就是為了說這三個字?”鄭妍神色淡漠:“你覺得對不起有用嗎?歡歡剛懷孕一個月,柳沁音就送這麽個大禮來氣她?”
“對不起..”
樂清怡的聲音很低,就像她的態度。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聽到柳沁音這個名字。”能開門和樂清怡說這幾句話,鄭妍已經給足她面子了。
鄭妍說完就轉身往回走。
就在門即將要開的一瞬,樂清怡凍到麻木的青紫手指抵在門縫,疼到表情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