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心的那個人不是她。
——是樂清怡。
樂清怡再也不是那個看到她會臉紅,會磕磕絆絆結巴的書呆了,她真的坦然放下一切,大步往前走了。
回不去了..
一想到很愛她的樂清怡就這樣消失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柳沁音心裡就難受的要命,如果能回到過去,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那個懵懂而美好的樂清怡。
可惜,只是如果。
“柳姐!”
就在柳沁音哭到疲,哭到沒有力氣隻想睡覺時,方詩笙慌裡慌張的硬是撞開了衛生間的門,地上到處都是從浴池裡湧出的水。
柳沁音渾身濕透。
半張臉都已沒入水中。
方詩笙心裡膽顫,趕忙將柳沁音從浴池裡往起扶,手剛接觸到水面,刺心骨的涼意,她的腰怎麽受的了這樣的寒意?
“柳姐,你是不是又想三次手術了!”
方詩笙第一次帶著嚴厲的口吻,同柳沁音這樣吼出來的訓斥對話:“你怎麽能這樣透支自己的身體,你腰上,脊椎上是什麽情況,你心裡不清楚的嗎!”
柳沁音沒反應。
卻被嚇的抖了一下。
方詩笙無奈的歎口氣:“能不能好好愛惜自己?”
她將人攔腰抱起,輕柔的放到床上,幫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把旁邊的軟被一層層蓋在柳沁音身上,又拿出吹風機,幫她小心翼翼的吹著頭髮。
不然,又要和之前一樣感冒了。
方詩笙照顧的熟練,所有一切忙活完後,柳沁音還是睜著又紅又腫的濕潤眼睛,無神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也該放下了,放下吧。”
方詩笙極輕的說了聲。
重新遇到樂清怡的這兩年,柳沁音是什麽樣,她在身旁看的清清楚楚,不管柳沁音怎麽打破原則,低下頭卑微的去祈求,都無濟於事,就算是以往的遺憾瘋狂變為執念。
被這樣一次次冷對待,她也該放下了。
“你說她怎麽就變了..”
柳沁音面無表情,疑惑的口吻下確帶著哭腔:“她說過,她只會愛我的,怎麽我現在這樣求她,她都不給我一個機會?”
方詩笙將柳沁音肩頭的被子又緊了緊,她抿唇思考會:“柳姐,你有沒有認真的想過,你心裡愛的到底是哪個樂清怡?”
也不知想什麽。
柳沁音苦澀的笑出來。
半響,她極輕又艱難的忍住哽意,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無論她怎麽變,這些年,她都是唯一能走進我心裡的人。”
“即使現在的她接受誰,都懲罰似的不接受你,你也能將尊嚴一直放在地上嗎?”
方詩笙反問,她也在車裡看的清清楚楚,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不可置否,樂清怡是真的變了好多。
柳沁音回的篤定:“愛她,和尊嚴沒關系。”
“柳姐,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方詩笙抬眼,一字一字的往外擠,言語殘忍:“如果一段感情愛到最後尊嚴都沒了,卑微到這樣的地步,又有什麽意思?”
“可是——”
柳沁音無奈辯解。
話被打斷,方詩笙知道她想說什麽:“你和之前的樂清怡不一樣,都是追,雖然你總是冷淡,可從沒有真正的拒絕她。”
她了解柳沁音的性格。
能讓樂清怡這樣無權勢的普通大學生一直跟在身後,還拎著她的隨身物品。即使她那會的態度疏遠又冷漠,其實,她一直都再給樂清怡機會,給了樂清怡不同與別人的對待。
而現在的樂清怡,沒有給她。
柳沁音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沒有再說話。
那天過後,柳沁音盯著手機發呆的次數明顯變少,工作更是安排到全年無休,頂著外界的質疑和嘲諷,她開始尋找合適的劇本。但奈何太漂亮,找她的都是些虛而浮的花瓶人設。
她決定走之前定下的路線。
從出道時,就跟著蘇蔓一路高升,起點太高,她再也做不到去為別人當陪襯般的一步步證明自己,索性就自掏腰包式的重組劇組,目的明確,奔著拿獎出發。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熱愛還是執著。
生活沒變。
反而變本加厲。
柳沁音活成了之前的模樣,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入名利場,用周圍的花言巧語去填滿空到不行的內心,在這裡,她又重拾起丟掉很久的自信,變回那個矚目不可一世的大明星。
沉浸在工作中,與工作為伴。
凌晨,柳沁音又醒了過來,安眠藥似乎也失了作用,她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柔軟的大波浪卷發被隨意盤了上去,脖頸纖細白潤,目光虛晃,靜靜點了根煙釋壓。
原本修身得體的睡裙。
再次有些松散。
這些日,她又瘦了些。
反正都這個點了,柳沁音也睡不著了,少見的發會呆,想了些有的沒的,開始盯著電腦看,後幾天有個應酬,圈內有名的導演,但奈何身上有藝術家的清高氣。
合同上誘人的金錢吸引不到李國小老頭。
托關系,讓余嘉琳的姐姐在中間搭了個線,約個合適的時間出來吃一頓飯。這幾天,柳沁音就一直再看李國之前的影視作品,看了很多高分評價,方便各個角度去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