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歲抬眼看他,指尖碰觸杯壁,溫熱沿著指尖流竄。
“嗯。”
靈犀低了低頭,眼裡白膩的指尖卻似在鵝毛大雪裡的一支臘梅,鮮豔又特別。
馬車停至宮門,她們步行而入,風穿堂而過,冷風瑟瑟,靈犀從蘇蕊手裡接過大氅替她披上。
“父皇,我與陸穆來向您請安。”
“陛下,萬福金安。”
“好,極好,終於有了一件讓朕滿意的事情。”皇帝拂著胡須笑道。
“來人賜座。”
“還望陛下多多保重龍體,國家有陛下才會愈加富強,想必這也是大泰子民的心願。”靈犀拱手彎腰道。
“駙馬說的極是,父皇定要保重身體。”
靈犀起身時,正好迎上趙清歲的眼睛,倆人對視幾秒又各自轉開。
趙琮打量般的看著兩人,似有些意外:“才成婚一日,你們夫妻倆就你唱我喝了?”
“父皇說笑了。”
“臣不敢,這也是公主殿下與臣的心願。”
“當真是般配!”
趙琮笑起來,揮手召來黃公公吩咐留她們一道用膳。
用膳時,靈犀起身替趙清歲布菜,又為她盛湯,關切之心易於表面,滿眼都是趙清歲,叫出口的又皆是“殿下”。
趙琮看後,甚為滿意。
用膳後,倆人向趙琮告退離開。
出門時,靈犀仍然從蘇蕊的手裡接過大氅,披於趙清歲肩上。
似是一種習慣,並不是短期有的,而是一種融於身體裡的自然,如一日三餐。
大理寺案情緊急,盡管是大婚第二日也不敢耽擱,行至宮門口遂向趙清歲告退。
得到身前人的批準後,靈犀接過柴高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握住韁繩後卻又回頭看了看趙清歲才離開。
她墨色的眼眸,淡然卻又熟悉。
趙清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吹來的風被身後的大氅所擋,直到人影消失後,才斂了眼。
“走吧。”
“是。”蘇蕊低頭應道。
靈犀到了大理寺後還收到了下屬們的道喜。
“同喜同喜。”
她隨意應了幾聲,徑直走向李才。
“李大人,查出來了?”
剛剛正是柴高告訴她,李才著人來向她說之前的線索有了新眉目,她這才急忙告別神上,駕馬離去。
“新婚第二日,便把陸大人叫回來實是李某的過錯。”
“李大人不必客氣,此事關系重大,我必然是要趕來的。”
“嗯,你來看,據多方打聽詢問,我們找到了一家名為‘花月’的戲班子。”李才引靈犀站在都城的縮易沙盤邊,為她指出戲班子的位置。
“戲班子?”
“正是,我也覺得奇怪,但寧可錯一萬,我們也不能漏一個。”李才點了點沙盤說道。
“嗯,李大人說的有理,事不宜遲,那我立即帶人前去查看。”
靈犀看著沙盤記下詳細的位置。
“那就有勞陸大人了。”
靈犀帶人換了身便裝,出了大理寺直奔目的地。
戲班子處於一鬧市區,周圍往來人繁多,有街邊叫囂賣雜貨的小販,也有開有店鋪的茶樓。
戲班子原本也是從街井鬧市發家而出,符合常理,靈犀沿路看過,沒找出問題來。
一直走到一處拐角,有一道寬大的木門擋住了去路,裡面時不時傳來幾道叫好聲,門雖闔,卻並沒有鎖上。
靈犀推門而入,映入眼前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是聚集的人群,而再往裡看去,是一處木質戲台。
上面正在咿咿呀呀的唱著戲,不僅伴隨著鼓點聲,還有走在戲台上木板的嘎吱聲。
靈犀是不看戲的,因此她區分不出演的是什麽,甚至也區分不出生旦淨末醜來。
目光從台上移到台下,聚坐在那裡的人,隨著台上人的表演,不停的喝彩,聲音此起彼伏。
靈犀向裡走去,還沒走出多遠,身側忽的向她撲來一道人來,靈犀微掃一眼,身影飄閃,那人撲了道空,坐在了砂地上。
“啊……欺負我,你欺負我!”
那人瞬時哭聲叫了起來,似是一出新戲蓋過了戲台子上的戲,眾人的目光聚焦過來。
“我沒有欺負你。”靈犀漠然的看著她,站在原處。
身邊有人去扶她起來,她卻指著另一邊大喊道:“呔!賊子!休要跑!”
靈犀分了神,側頭看時,身前猛地有道力撞向了她,緊接著像是禁錮般雙手環住了她。
眼裡生出分冷來,還未等靈犀動手,靈犀看見人群外站著的蘇蕊。
她遠遠的皺了皺眉。
第26章 公主駙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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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我贏了!我贏了!”
身前的始作俑者嚷了起來, 靈犀被迫收回目光。
“大膽!哪裡來的瘋癲之人,敢碰我們陸……”
身後的下屬幾步上前來,不經意的就要報出她的身份。
靈犀輕瞥一眼,壓下下屬嘴裡要說的話。
“咳, 敢碰我們陸公子!”
“還不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