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號不掙扎了,躺平在地面上,氣若遊絲地從狼群中發出聲音。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據她說,她已經觀察到了那個小眼睛——也就是一號——的動向,準備好了一入夜就展開獵殺,結果一出門就被狼群堵住了路,越走越多越走越多,不僅讓她寸步難行,還讓她根本無法接近別人——
月圓之夜,狼群時不時地高聲嚎叫,只要耳朵不聾的人,都躲著這龐大的狼群走。
看到秋甜的時候,她眼睛一亮,以為終於有人能幫自己分擔壓力了,沒想到秋甜身旁只有一頭狼,而且她一來,也果斷拋棄了秋甜跑向了自己,可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十號疲憊得像打了一場大仗,根本走不出雪狼的包圍圈,於是獵殺一號的任務只能落到秋甜身上。
沒有雪狼搭理秋甜,秋甜有些遺憾地朝著一號的方向走去,一邊想著:
十號是不是寫錯了某段程序,所以把雪狼全聚到自己身邊了?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
【天亮請睜眼,剩余人數,11。昨夜平安夜。
第二天,會議時間。請玩家在半小時內到達狼族祭壇,進行投票。】
秋甜睜開眼睛。
太累了,累死了,昨晚到底有沒有睡到五個鍾?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似的,手指抬一下都費勁。
與之相反的是神采奕奕的莉莉絲。
女巫的精力本就比這些普通人類好了不知多少,在冰原地圖這個巨大的數據庫中研究了一夜,更是越研究越精神,見秋甜醒了,轉頭露出一個朝氣蓬勃的笑容,代表她心情正好:
“早啊。”
“……早。”
秋甜迷迷糊糊。
莉莉絲為什麽這麽高興?是她聽錯了嗎,剛剛系統是不是播報平安夜?
披上雪狼皮出門,秋甜的腳步沉重如灌鉛。
從四面八方朝著寒湖走來的玩家們,也和她一樣,如同行屍走肉,好像在遊戲裡遭受了什麽非人的虐待一般。
這使得其中衣衫單薄、腳步輕盈的莉莉絲愈加顯眼。
在冰原上折騰了一夜的雪狼群也安靜了,一大清早,大都趴伏在地上休息,偶爾掀一掀眼皮看看從面前走過的玩家。
似乎夜晚的混亂都是假象,狼人隱匿在人群中間,雪狼與玩家之間也是出乎意料地和諧。
十號從狼群中走過,狼們也不粘著她了,玩家們也大都不像第一次走時那樣膽戰心驚——
實在是沒有那份力氣了。
連玩兩局,中間的休息時間少得可憐,偏偏每一局都這麽噩夢,讓他們完全不敢去想如果能夠過關,下一局又會是什麽情況。
太硬核了,只能說太硬核了。
除了平靜的莉莉絲,還有另一名玩家格外顯眼——
他腿都抖成篩糠了,走路一瘸一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他過橋時,玩家們都生怕他會直接從橋上摔進湖裡。
眾人坐定,開始競選警長。
1、4、6、9號上警。
一號是小眼睛:
“我鐵好人啊,這點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我盤邏輯的能力也強,警徽給我,我肯定是不會亂帶的。昨晚我被首刀,二號女巫救了我,至於狼人是誰嘛,雖然具體的我沒看清,但根據我的印象來看,不會高,也不胖,可以排除八號、十號和十二號。”
他一下子排出四個好人,雖然其中混進了十號一頭狼,但實力也顯然不容小覷。
四號是那個生無可戀的玩家,他一開嗓,嗓音都是啞的。
“我是預言家,昨晚驗了六號,野孩子,目前還不知道她的榜樣是誰,但以她的一貫作風,大概率會是三號。
“我能為大家做的就這麽多,我上來不是競選的,我是希望大家這一局可以票我。我昨晚被狼追著在樹上待了一晚上,感覺再玩下去就要猝死了,我玩不下去了,這裡太他媽冷了,真的……。對不住大家,這局票我吧。”
四號的模樣憔悴得嚇人。
玩家們:“……”
有人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最終礙於規則,還是什麽都沒說。
有人皺眉,也有人向四號投去心有戚戚焉的眼神——
這遊戲真的太會折騰人了!!
作為重要的預言家,敢於在這麽多直播間內宣布放棄遊戲,破壞他人的遊戲體驗,只能說,他昨晚確實是遭遇了太多生命不能承受之苦難了。
莉莉絲上警,本來只是因為秋甜和十號都在警下,她作為半個狼人陣營的人,上來試試能不能憑自己的影響力搶到警徽的,沒想到半路就被人提前戳破了身份,只能攤手道:
“沒錯,我是野孩子,不過嘛,你們也知道,我目前還是在好人陣營的。四號大家可以放心票,我選的榜樣不是他。”
說了一句不知算是雪中送炭還是雪上加霜的話,便輪到了九號。
九號……
莉莉絲眯了眯眼。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個矮小乾癟的男人,也在一號的作案嫌疑人范圍內,但對莉莉絲而言,九號最引她注意的地方在於,這個人是丘比特。
還是個將印記連接到了自己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