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魚的性格便是如此,仿佛將八卦的基因刻在了骨子裡。上一次也是她拉著紀紜疏過來捉奸,要不是她後面去了一趟洗手間,孟楚魚說不定會親自上手毆打周姀。
她沒想激怒紀紜疏,也是真的關心自己的朋友,只是總會無意識地說錯話。
一想到今天晚上,她已經惹怒了紀紜疏好幾次,孟楚魚又忍不住垮著一張臉,懊惱道:“等紜疏待會兒回來了,我一定跟她道歉。”
顧依依還是不解氣,乾脆往孟楚魚那邊挪了一些,用指甲戳著她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還道歉,你是不是還嫌紜疏不夠丟臉?”
紀紜疏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即使心裡真的介意,也不會表現在臉上,更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孟楚魚要是真的跟她道歉,豈不是在明晃晃地告訴紀紜疏:我知道你很介意。
以紀紜疏的脾氣,恐怕不僅不會原諒孟楚魚,反而會更加生氣。
孟楚魚一想也是,她任由顧依依揪著自己的耳朵,求饒道:“我錯了,我以後絕對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顧依依狠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轉頭朝紀紜疏方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有著藏不住的擔憂。
不知道紜疏怎麽樣了。
她知道紀紜疏心情不好,此刻卻也不敢過去打擾對方。
希望紜疏能早點回來吧。
紀紜疏走了之後,顧依依連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玩手機,壓根不想搭理孟楚魚。
而被她記掛的紀紜疏此刻正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並不完全是敷衍顧依依跟孟楚魚。
洗手間位於二樓走廊的盡頭,遠離了吵鬧的人群之後,這邊顯得安靜空曠,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清脆響亮。
紀紜疏才剛走到洗手間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了一點兒聲音。
優越的聽力使她聽清了那人說的話。
好像是什麽“馬上來”。
紀紜疏對別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她將手機放在洗手台的旁邊,正打算洗個手,卻又聽見那人繼續說了一句話,這回聲音大了一些,她被迫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在二樓的洗手間。”
紀紜疏聽見這句話之後,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這道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剛才消失了的江枝洛。
江枝洛怎麽會在這裡?
紀紜疏從旁邊拿起自己的手機,放輕了腳步朝著裡面走去。
江枝洛大概是聽見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頓時不說話了。
omega似乎很緊張,一丁點兒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紀紜疏抿了抿唇,試探著說道:“江枝洛?”
聲音在洗手間裡回響著,幾秒鍾之後,位於紀紜疏右前方的某一扇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
omega從裡面探出了腦袋,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了下來,在空氣中晃來晃去。
江枝洛好像受驚了的貓咪似的,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想要試探前方是否有危險。
她的手扒拉著門框,就這麽歪著腦袋看著紀紜疏,那雙眼睛通紅一片,裡面帶著閃爍的淚花。
紀紜疏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像是生怕驚擾了面前的omega。
“你怎麽在這裡?”她無意識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顯得那張冷豔的臉分外嚴厲。
江枝洛頓時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眼睛簡直紅得不成樣子,在紀紜疏的注視下,含在眼裡的兩泡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omega在她面前哭得甚至打起了嗝,肩膀一顫一顫的,仍然保持著探出個腦袋的姿勢,只是扒著門框的手指用力了幾分,指節都泛起了白。
“姐姐,你怎麽……怎麽會在這裡?”
她的聲音裡有著十足的委屈和依賴,帶著鼻音的哭腔聽起來軟軟糯糯的,像是嗔怪和撒嬌。
紀紜疏又往前走了兩步,見江枝洛並不抗拒之後,才慢慢走到門前停下,同江枝洛對視。
“跟朋友出來喝酒。”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手帕,卻猛地想起來,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拎包。
紀紜疏頓了一下,也不方便用自己的手omega拂去臉上的淚水,便只能放輕了聲音,半是誘哄半是安慰道:“倒是你,不是說要睡覺了嗎,怎麽會在這裡?”
她還以為江枝洛是出來見周姀的,可眼前的這一幕又讓紀紜疏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江枝洛明顯是在躲著誰,結合剛才周姀在樓下找人的場景,不難想象江枝洛是在躲周姀。
江枝洛委屈極了,那張秀美的臉上還有著殘留的驚恐和慌亂,雖然眼淚依舊在不停地往下流,但情緒明顯比剛才冷靜了不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江枝洛甚至不敢同紀紜疏對視,她的視線越過紀紜疏,落在了alpha身後的某一個地方,撲閃的睫毛上有著點點的淚珠。
“我太難受了,睡不著,才想出來喝點酒。”
紀紜疏打量著omega的臉色,“身體不舒服嗎?”
江枝洛聽見這句話之後,飛快地瞥了紀紜疏一眼,臉上浮現出了兩抹紅暈。偏偏她的眼角還有著濕潤的水跡,這一眼欲說還休,有著說不出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