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孩若有所思片刻,才看向她,問:“可是我之前吃了你的兔子肉,也給了你這個。那我是不是也虧大了。”
江羚:???
帳可不是這麽算的。
小孩又幽幽地說:“既然一塊靈石能買好幾座山的糕點,那我給你的那塊靈石也能買好多的兔子肉,你才給我吃了一頓,以後你就慢慢補上吧。”
江羚:……
突然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要上哪兒去獵幾座山的兔子還要全烤給她吃?
“還有我給了你兩塊靈石要住在你的宅院,是不是也能住上好久?”
江羚被小孩算得都快心肌梗塞了,她現在才覺得金主的寶貝也不好坑。
“我們之間是不一樣的,你怎麽能用和別人之間的算法來算我們之間的帳?”
“那我們之間是怎麽樣的呢?”
小孩突然靜靜地看著她問。她的眼神似是能穿透她的心,將她帶離這人頭攢動的花會,帶回那個幽暗被反鎖了的黑暗房間。這雙眸子漸漸和上一世的秦司鸞重合在一起。
眸子裡平靜如波的黯然之下似乎是翻滾的湧動。
這一瞬間,她仿佛又聽見了秦司鸞在她耳邊說著“江羚姐姐,你只能是我的,我們之間是不一樣的”。
江羚渾身忍不住一個顫栗,連忙回神,眼前的小孩還在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也沒有剛剛她恍惚間看見的那麽陰冷和瘋狂,而是不理解地在問著她。
江羚安慰自己,她剛剛是魔怔了,眼前的小孩是司鸞,是鳳凰仙獸,她不是病嬌小變態秦司鸞!
“我和你之間是師姐妹關系啊,我們有著同門情誼,你是我領進宗門的,師叔們也都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
她說完看向了小孩,仔細地觀察著小孩的情緒變化,但是小孩只是略微一思考,便“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我想喝這個。”
她小手一指隔壁的酒鋪。
江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不是你能喝的,這是大人喝得。”
“我喝了會死?”
“這倒不會。”
“那我要喝。”
江羚:……
雖說喝酒會傷身,尤其是小孩不能喝,但是……她打量著眼前表面看上去是個小孩實則是隻三千多歲的鳳凰仙獸的司鸞,心想著,或許她喝了也沒什麽大礙吧。
纖手一揮,就給她買了十甕不同品種的酒。
恰好,明嫿也將糕點買了回來,三人都有些累了,也沒什麽興致再逛下去,就此準備打道回府。
只是這次,小司鸞沉著臉,沒再要求江羚抱著她,而是悶不吭聲地走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羚因為剛剛想起了秦司鸞,興致也不是很高,只有明嫿一個人情緒高漲,尤其是在看見司鸞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更開心,故意和江羚說話,還將她買的一對紅繩手鏈分了一條給江羚,替她戴在了手腕上。
手鏈是一串青銅做成的小鈴鐺,被紅繩串起。只是搖晃手腕的時候,手上的鈴鐺並不會發聲,倒是有些奇怪。
明嫿解釋道:“這鈴鐺一共有兩條,是一對。是被施了小法術的,一般不會出聲,只要當一方遇到危險,格外思念另一方的時候,另一方的手鏈才會響出聲音。”她說著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也有一條同樣的,兩人的手擺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對道侶。
明嫿看著看著突然歎口氣:“就是有些可惜,這手鏈只能發揮一次作用,就會壞了。”她看著江羚:“師姐,我能不能央求你一事?”
江羚:?
“日後你要是到了元嬰期,我們二人煉一條同心鏈好不好?”
少女滿面春紅地看著她。
同心鏈是元嬰時期的兩位修士用來綁定二人元嬰所煉製的靈器。
元嬰被綁定,相當於這漫長的一生一世都會糾纏在一起。一方若是有難另一方會立刻感應到,甚至在一方受到重創即將身消道隕時,另一方還能用自己的元嬰為另一方重塑肉身,留有一命,只是代價極大,需要以自己的元嬰做重塑肉身的本體,相當於從元嬰期直接跌落至金丹期。
這對任何一個修士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而到了元嬰期的修士,生命已經足有一千歲,幾乎很少有人選擇煉製同心鏈,這漫長的一生也並非只有一個道侶,很多人走著走著半路就散了。綁定同心鏈,那無疑是做了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承諾。
明嫿提出這個要求,少女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江羚呆了一下,她以為劇情中的明嫿對自己這個大師姐懷有的情誼只是微乎其微,和日後為了提升修為的野心比起來根不算什麽,更多的只是利用。
可是她未曾想到,這時候還沒有嫉妒到變了心性的明嫿,對自己這個大師姐也曾懷有這樣一份純真的感情,甚至想要和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這一刻她似乎也終於有些明白劇情中的大師姐對明嫿小師妹從一而終的深情是從哪兒來的。
江羚雙眸微動,像是深有感觸一般,承諾:“好。”
明嫿眼睛瞬間亮了,她剛激動地要去抱一抱江羚,身後卻突然發出一陣巨大的爆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