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阮漠寒點點頭:“她還是老樣子。”
楊海寧:“那就好。”
阮漠寒對楊海寧,會主動攀談:“您明明關心她,為什麽卻……”
楊海寧一笑:“阮小姐,你又為什麽要在阿爍身邊,當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呢?
阮漠寒一怔。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兩縷交疊的白煙,變得淡,更淡,直至在空中消散不見。
楊海寧站起來:“我們該下樓了,你工作忙,我也該去找阿銘了。”
“今天,是阿銘說我之前住了很久的院,要帶我去聽評彈,所以我來公司等他,在辦公室坐悶了,才想來天台吹吹風。”
“幸好來了,要是不來,還遇不到阮小姐呢。”
阮漠寒忽然問:“今晚聽評彈,柏女士去麽?”
“她自然要去的。”楊海寧說:“她一向關心阿銘,也體貼我。”
兩人一起下樓的時候,楊海寧忽然問:“對了,聆音最近跟GS的合作,怎麽樣了?”
阮漠寒:“簡總沒告訴您?”
楊海寧笑:“聆音是他爺爺的心血,他憋著一口氣,太想把聆音做好,不讓我插手,要證明給我看呢。”
“那您呢?”阮漠寒輕聲問:“您有多想聆音好?”
楊海寧一愣:“很想。”
阮漠寒:“可是聆音賺的錢,早已足夠。”
楊海寧搖頭:“我是覺得,只要聆音好好的,就好像老頭子還在似的。”
“阮小姐,再會。”
******
整整一周,簡爍都沒有出現在阮漠寒面前。
直到周六中午,阮漠寒照例收到那串號碼發來的短信:“1704。”
阮漠寒按時抵達,出電梯時,再次收到了等在一邊的服務生,遞給她的那張房卡。
走過柔軟的地毯,刷卡,開門。
玄關處空無一人,遙遙望去,一個身影趴在窗邊,連背影都妖冶。
極輕又極魅的,絮絮誦著一首怪誕歌謠:
“我的兄弟和姊妹,
坐在餐桌底,
撿起我的骨頭……(備注1)”
一陣風起,窗邊的薄紗微微揚起,連同少女如墨的黑發,和身上妖異的大麗花香味。
阮漠寒踩著高跟鞋,走近。
高跟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是茸茸的聲音。
阮漠寒不知道簡爍聽到她的腳步聲沒有,總之,簡爍沒有回頭。
只在嘴裡反覆絮絮誦著:
“我的兄弟和姊妹,
坐在餐桌底,
撿起我的骨頭……”
一首極怪誕的歌謠,被她誦詠的像一首天真兒歌。
不知什麽是善。不知什麽是惡。毫無知覺。毫無感情。
阮漠寒站在簡爍身後,伸腳,輕輕踢了踢簡爍的後腳踝。
簡爍今天穿一條長裙,夜空一般的黑,好似中世紀修女的衣服,卻綴滿繁複的蕾絲和誇張的蝴蝶結。
奇特的混搭。
一雙黑色高跟鞋,腳面被包裹,只有一點瑩白的腳踝露出來,白的發光。
簡爍沒有反應,嘴裡繼續絮絮:
“我的兄弟和姊妹,
坐在餐桌底,
撿起我的骨頭……”
阮漠寒再次抬腳。
她也穿一雙黑色高跟鞋,不過和簡爍腳上那雙浮誇的十厘米高跟鞋不同,她的高跟鞋簡約,秀麗,暗啞的黑色皮紋,連鞋尖都透著禁yu。
她鞋尖輕揚,輕輕蹭在簡爍的後腳踝,像一片羽毛,至輕,至柔,在搔癢。
將近五月,天氣熱了,阮漠寒不知自己是不是出了一點點汗,她聞到自己身上的冷杉香味,忽然間濃鬱了起來。
和簡爍身上妖冶的大麗花香氣,交疊在一起,密不可分的。
她抬著腳,鞋尖一下、一下,輕蹭在簡爍的後腳踝上,來回摩挲。
直到這時,簡爍才回過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底色冰涼而虛無。
帶著同樣冰涼的笑意:“漠姐,想我了麽?”
阮漠寒抬手,纖細手指伸出,想像鞋尖輕蹭後腳踝一樣,去輕撫簡爍的臉。
簡爍躲開,轉個角度,一低頭,狠狠咬住阮漠寒的手指。
阮漠寒微妙的抿抿唇角。
那是一個狩獵者得手的神情。
直到簡爍惡狠狠把阮漠寒的手指吐出來。
阮漠寒低頭。
淺淺一道齒痕,還粘著點晶瑩的口水。
齒痕尖尖,像貓。
******
簡爍伸手一推,阮漠寒就發現自己,跌入了簡爍早已擺好的單人沙發中。
簡爍像貓一樣爬過來,眼神冰涼,居高臨下,俯視阮漠寒。
把阮漠寒整個人圈在單人沙發裡,然後,輕嗅。
挺翹秀麗的鼻尖,像貓一樣聳動著,嗅著阮漠寒的眉眼,耳後,鎖骨,直至發梢。
抬起來的面龐,五官冶豔,笑容越發狡黠:“你今天上午沒去薑凱倫家,為什麽?”
“我上次就猜過了,難道說漠姐你……才是動心的那個人?”
她再度攀爬上來,狠狠抵住潤漠寒的唇,吻下去,帶著噬咬。
手指用力揉搓阮漠寒的耳垂,小痣所在的一處,很快微微發紅。
另一隻手,也靈巧,像頑皮的惡童。
阮漠寒腰肢上揚,頭就被帶著不斷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