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字,她要求好好看一看阮漠寒手上的傷痕。
最後下結論道:“像土淵海峽。”
阮清音最近開始著迷歷史,剛知道日本西南的土淵海峽,是全世界最狹窄的海峽。
阮漠寒也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裡窄窄一道傷痕。
她問阮清音:“會很醜麽?”
阮清音:“當然,你手以前那麽完美的。”
她問阮漠寒:“有什麽辦法能把這疤去掉麽?”
阮漠寒收起掌心:“不用了吧。”
她讓阮清音去看電影,自己繼續工作。
一道醜陋的疤而已,留著幹什麽呢?
難道因為這道疤與簡碩有關、所以才想留著?
不,阮漠寒並不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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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例會以後,阮漠寒被薑凱倫留了下來。
薑凱倫看著她的左手問:“拆線了?”
阮漠寒點頭。
薑凱倫:“我看看。”
阮漠寒坐著不動。
薑凱倫笑:“不至於讓我來抓你的手吧?”
阮漠寒把手伸了過去,掌心攤開。
薑凱倫仔細看了看:“這疤不會自然消失。”
“去做激光吧,你這疤是因為公司前員工受傷的,做激光的錢公司幫你出,我幫你聯系最好的醫生。”
“薑總。”阮漠寒淡淡打斷她。
薑凱倫看著阮漠寒。
阮漠寒:“您剛才說話的語氣,好像聆音未來會變成GS的從屬公司。”
“鍾韻麗以前是聆音的員工,而非GS的員工,不是嗎?”
薑凱倫依舊笑的淡定而優雅:“你怎麽會這麽想?”
“既然聆音和GS現在精誠合作,大家就是同一個團隊,不分你我。”
“是嗎?”阮漠寒淡淡反問一句,也並不指望薑凱倫給她答案的樣子,徑直站起了起來。
她向會議室外走去:“我手上的疤,沒打算去做激光,就不勞費心了。”
她帶著清冷冷的神情消失了。
薑凱倫望著她的背影,修長手指尖、貝殼一樣的指甲在會議桌上,輕輕叩了兩叩。
她發現還有時候,阮漠寒比她猜想的還要敏銳。
比起十年前的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薑凱倫唇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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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五點,簡爍窩在朋友家的沙發裡。
到了以前她每天該出門的時間,現在她卻無處可去,窩在沙發裡渾身癢癢,跟有戒斷反應一樣。
在她還沒想明白該怎麽“對付”阮漠寒和她的關系之前,她不敢再貿然去找阮漠寒了。
這時她的救兵出現。
朋友穿著C家精致套裝、抱著一個粉藍色禮盒走出房間,發現簡爍還躺在沙發上裝死,問她:“一起去看小萱麽?”
簡爍正嘗試把一顆青提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小萱是誰?”
“你真是……”朋友極其無語:“以前每次一起喝酒,最愛喝皇家禮炮那個。”
“她啊。”簡爍這才反應過來:“她不是好久沒出來喝酒了麽?”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因為她懷孕了啊!剛剛生了,所以叫你一起去看她啊!”
“她整容整那麽凶,我都不記得她臉長什麽樣了。”簡爍放棄對付那顆青提,直接塞到嘴裡嚼了,坐起來:“而且怎麽全世界都在懷孕生孩子。”
她把脆爽青提,咬得嘎嘣嘎嘣的。
“去吧。”朋友勸她:“不然我去找小萱,也沒什麽話說。”
她們這幫人就這樣,看起來很熟,其實沒什麽交情。
多一個人,少一分尷尬。
簡爍為了抵抗自己的戒斷反應,百無聊賴的站起來:“好吧。”
她跟著朋友出門,其實還有一個目的。
看看剛剛出生的人類幼崽,到底有什麽魔力,怎麽人人都想生。
比如她的大嫂,算一算,一個月後,就到預產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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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VVIP房間。
小萱住在邶城最高端的H私立婦產醫院,套房很大,客廳廚房臥室一應俱全,還有電視和跑步機。
簡爍穿著高跟鞋在跑步機上一陣瘋跑,平時對小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婆婆,在一旁乾瞪眼,畢竟知道簡爍真實身份的人,誰也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她。
小萱在一旁看的直樂。
跑步機在健身房,婆婆和小萱在主臥。婆婆雖不敢去勸阻簡爍,卻敢在小萱耳邊低聲叨咕:“難怪簡老太太一向看不上她,簡家怎麽出了這個妖貨!”
小萱聽不下去:“媽!”
婆婆瞪她:“我說什麽你就聽著!生了個女兒還這麽多話!”
簡爍正跑著,就聽房間門輕輕“哢”一聲被打開。
一個溫柔的護士聲音響起:“我把寶寶送回來了。”
小萱住的是VVIP房間,剛出生的寶寶,只要沒什麽問題,都可以母嬰同室,白天寶寶由護士帶著,按摩、護理、開發潛能,晚上等媽媽吃完晚飯、休息一陣,再把寶寶送回房間。
簡爍好奇的走過去。
一個小小的人類幼崽,可能剛剛睡過覺了,這會兒睜著一雙烏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好奇打量這世界。
小萱伸手想抱,卻被婆婆一把搶了過去。
即便她不喜歡女孩,但這也是她們家孫女,輪不到小萱這個媳婦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