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我。”
淺棕色的頭髮,蹭在簡爍妖冶俏麗的臉上,發梢一晃一晃。
“你會一直看著我嗎?”
“會。”
“大聲一點。”
“喂……”
“大聲一點。”
“會。”
“會什麽?”
“會一直看著你。”一陣異動,讓簡爍的身體潛能爆發出來,薔薇的色澤染透雙頰,雙手狠狠一抽,從阮漠寒的手中掙脫出來。
一個翻身。
現在,換她墨黑卷曲的發梢,垂在阮漠寒的背上了。
那樣的力道,讓阮漠寒順從的閉了閉眼。
“我會一直看著你。”簡爍狠狠說:“就像你也必須一直看著我一樣,只看著我。”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
周四上午九點,新聞發布會現場。
阮漠寒和聆音其他中層一起,在觀眾席入座。
褚行雲坐在阮漠寒旁邊,捧著自己的孕肚,她的預產期比柏靜嫻稍晚一點。
褚行雲的神色,微微擔憂:“我心裡總是隱隱不安,怎麽回事?”
“會不會出什麽事?”
阮漠寒看她一眼。
在有些情況下,女人的確有著驚人準確的直覺,如同一種奇異天賦。
阮漠寒看著褚行雲的孕肚。
她記得她五歲的時候,就看過媽媽的肚子像這樣隆起,媽媽告訴她,裡面是她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如果是小妹妹,就叫阮秋。
阮漠寒淡聲說:“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我保證。”
等中外記者就位以後,簡銘和薑凱倫互相謙讓著,走到主席台的發言席就坐。
一片攝影機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刺激著阮漠寒敏感的耳朵。
還有不停閃爍的閃光燈,也讓阮漠寒敏感的眼睛刺痛不適。
她靜靜望著主席台。
簡銘的狀態,還是和這段日子一樣,眼尾泛著一點紅,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下,握緊的雙手青筋暴起,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異常的興奮。
他清清嗓子:“今天,是聆音集團和GS公司的大日子。”
“我們合作升級的系列產品,將於今天,在歐洲和國內同時面世。”
又一陣哢嚓哢嚓的拍照聲。
阮漠寒看一眼主席台下,簡銘的腿,在以異常快的、近乎神經質的頻率抖動。
主席台下鋪著厚厚柔軟的地毯,鞋跟不斷摩擦。
沙沙,沙沙,沙沙。
******
忽然,主席台邊一陣騷亂。
主持人模樣的人,被活動公司的人拉著,胡亂對著耳機裡正在回話,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褚行雲臉色一沉:“你看,果然出事了。”
“我的預感沒錯。”
阮漠寒一臉淡漠:“或許,是好事呢。”
褚行雲吃驚的望著阮漠寒。
已經有不少人發現主席台邊的騷亂,正在向那邊打量了。
終於,主持人走上主席台,對簡銘和薑凱倫私語幾句。
薑凱倫淡淡點一下頭,面色如常,不露痕跡的望了阮漠寒一眼。
阮漠寒平靜回望,對準那雙貂一樣的眸子。
薑凱倫竟然還能笑,望著阮漠寒,饒有興致的。
阮漠寒放在膝頭的纖長手指蜷緊。
簡銘反應卻大得出奇,猛拍一下桌子站起來:“不可能!”
台下的相機又是一陣哢嚓哢嚓,刺痛阮漠寒敏感的耳朵。
阮漠寒看著簡銘,看到他眼角的泛紅更甚,拍在主席台前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更加明顯。
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反而是薑凱倫勸他:“簡總,冷靜一點,很多鏡頭在拍。”
簡銘一把扯松領帶,煩躁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摸出一盒提神醒腦的薄荷糖,倒一顆到嘴裡。
他連搖晃糖盒的動作都透著煩躁,無比大力。
阮漠寒在一片相機哢嚓哢嚓的聲音中,聽到那些小小糖粒撞擊糖盒的聲音。
哢嗒,哢嗒,哢嗒。
直到楊海寧走到主席台邊,簡銘緊握的雙拳猛捶了一下桌子,衝到楊海寧面前。
他壓低了聲音,像震怒的野獸低吼:“你算計我?”
“你是我親奶奶,你算計我?”
“你從前那樣對阿爍,現在又這樣對我,你當真沒有感情麽?”
“直到事情發生在你頭上,你才開始為阿爍鳴不平了?”楊海寧一臉淡定:“恐怕想算計你的人,不是我。”
因為簡銘壓抑不住的情緒,兩人在舞台上對話。
這一幕,被無數哢嚓哢嚓的相機拍了下來。
但除了坐得離主席台較近、又耳朵敏感的阮漠寒,沒有人聽清他們說了什麽。
簡銘伸手,對著楊海寧的旗袍領口,眼尾的泛紅蔓延到臉頰,整個人喘著粗氣。
楊海寧依然平靜:“怎麽,你想對我動手?”
“阿銘,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前是性格最溫和的一個人,為什麽現在變得如此急躁?”
簡銘一愣。
楊海寧走上主席台,在簡銘剛才坐過的位置坐下,衝主持人點一下頭。
薑凱倫依然優雅而守禮,微笑跟楊海寧打招呼:“楊老夫人,不,楊董。”
楊海寧面前的名牌,是剛剛簡銘的,上書“聆音集團董事長”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