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的其他人都在聊天,聊昨天追的劇,聊今晚聚餐要去吃的那家烤肉,聊這個月的KPI完不成好頭疼。
只有簡爍和阮漠寒兩人在角落,靜靜站著。
聞著彼此身上的冷杉香味和大麗花香氣交疊,遮住其他人身上討厭的氣息。
直到電梯門又“叮”一聲,一樓到了。
簡爍悵然若失。
她這麽討厭與人接觸的人,從來沒覺得電梯的行程這麽短過。
其他人紛紛下電梯後,見簡爍站著不動,阮漠寒從她身後繞出來,走出電梯。
簡爍悶悶跟在阮漠寒身後。
看了一眼阮漠寒的襯衫領子。
不知什麽時候,已扯回沒鞠躬之前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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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往辦公大樓外面走,簡爍就一路跟在他後面。
走著走著才發現:“阮總監,我們怎麽不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阮漠寒一臉淡漠:“馬上到十二點了,我要按時吃午飯,吃了再回公司。”
簡爍覺得阮漠寒真的很變*態,不知道喪*屍圍城的時候,她還會不會這麽在意規律作息的事。
嘴裡卻說:“我也要吃。是不是公司出錢的工作餐?”
不吃白不吃。
雖然說到底,這是她自己的集團。
但她現在區區一個實習生,就有一種佔公司便宜的、反抗式的快感。
簡爍才當了三天實習生,就已經深深懂得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帶薪拉屎了。
阮漠寒瞥她一眼:“可以。”
簡爍:“真的?”
阮漠寒:“工作餐不可能白吃,把剛才的會議紀要做了。”
簡爍一愣:“我哪會做什麽會議紀要?”
阮漠寒又瞥她一眼:“我看你剛才聽得挺認真的。”
簡爍抿抿嘴,露出凶惡的表情掩飾自己的心虛:“誰聽的認真了?”
“我那是沒法玩手機,一玩你肯定又要扣我錢。對了今早我遲到,扣多少錢啊?”
阮漠寒:“三百。”
“三百?!”簡爍呆了:“我一個月實習工資才五千。”
那今天中午這頓飯,非得蹭公司的不可了。
阮漠寒已經找到一家S家三明治店,走進去排隊了。
簡爍跟上去。
排到阮漠寒,阮漠寒熟練點單:“一個火雞胸三明治。”冷冷問簡爍一聲:“你吃不吃?”
“吃吃吃。”
“那會議紀要?”
“做做做。”簡爍盯著阮漠寒回頭跟她說話的側臉,咬牙切齒像隻凶狠的貓:“做還不行嗎?”
阮漠寒淡淡:“你要什麽?”
“火雞胸三明治,厚切牛排三明治!”
“要兩個三明治,就要做兩份會議紀要。”
簡爍:“不乾!”
“那你選一個。”
簡爍看看菜單上的火雞胸三明治,那是阮漠寒的最愛,她不能放棄。
簡爍又看看菜單上的牛排三明治,牛排切得那麽厚,含著飽滿肉汁。
阮漠寒催她:“快點。”
簡爍煩躁:“哎呀都要都要!做兩份會議紀要,行了吧?”
她總覺得阮漠寒轉頭回去的時候,抿了抿唇角。
但也許是她的錯覺。
******
阮漠寒拿著她的雞胸三明治,找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下。
簡爍拿到她的兩個三明治以後,跟過去。
她坐在阮漠寒對面,左手一個三明治,右手一個三明治,香香軟軟,有一種很富足的感覺。
阮漠寒撕開三明治包裝紙,一邊大口咀嚼,一邊對著手機處理工作,根本不理簡爍。
簡爍左手咬一口,右手咬一口,貓一樣的眼睛眯起來。
啊,真好吃。
但是。
她腮幫子鼓鼓的問阮漠寒:“會議紀要怎麽做啊?”
阮漠寒對著手機打字頭也不抬:“就把我們雙方說的話都記下來就行。”
“全部啊?”簡爍一愣:“可我隻記得你說的話了。”
阮漠寒抬起頭:“哦,隻記得我說的話啊。”
明明這句話語氣這麽淡漠,可簡爍總覺得從中聽到了濃濃的嘲諷!
對!阮漠寒要去見薑凱倫了,可她還是把阮漠寒說的話都聽了進去記了下來!
對她這樣一個很難集中注意力的人來說,真是一個醫學奇跡!
她狠狠瞪了阮漠寒一眼:“我都說了是因為沒法玩手機。”
“客戶說的我可不記得,嘴那麽碎,一堆屁話。”
阮漠寒淡淡點一下頭:“好吧,那你就先把我說的話記下來。”
“下午交給我。”
說完站起來就走。
簡爍左右手各舉著一個三明治追出去:“喂,我還沒吃完呢。”
“誰讓你要吃兩個?”
“你等我吃完再走。”
“不等。”
“你不等我就去你車上吃,把你車上弄很臭!”
阮漠寒終於停下腳步:“那你快點吃完。”
兩人剛好走到一片樹蔭下,不算曬,阮漠寒在樹下一張長椅上坐下,摸出一支煙來抽。
長椅本來就不長,阮漠寒偏偏坐在正中央。
簡爍:“你往左邊坐點。”
“為什麽?”
“因為我要坐啊。”
“誰說你可以坐了?”阮漠寒淡淡抽一口煙:“我是總監你是實習生,你為什麽可以在一張長椅上跟我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