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甚至在她探手的時候,抬起手臂,淡淡抽了一口煙。
簡爍手拿出來。
一點煙灰,隨夜風飄落,掉在她瑩白的手臂上,最後才彈在地上。
簡爍垂眸,盯著地上的煙灰,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阮漠寒的陽台角落,種著一盆苔蘚。
不像阮漠寒會做的事。
簡爍的眼神從苔蘚上收回來,重新看著阮漠寒:“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那為什麽你的身體……對我毫無反應?”
阮漠寒把簡爍攬在她腰上的那隻手,拍下去,自己轉身,背對簡爍,面向陽台外的夜色:“工作累了而已。”
簡爍冷冷“哈”了一聲:“你是在生什麽氣?”
淡淡氤氳的煙霧,從阮漠寒唇邊飄出來:“我說了,我從不生氣。”
語氣和煙霧一樣淡。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去H醫院了?”簡爍突然問:“薑凱倫帶你去的?”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阮漠寒沒有否認:“如果你覺得隱私受到侵犯,我道歉。”
“你可以要求合理補償,錢也可以,別的也可以。”
“我都不會拒絕。”
簡爍更加妖冶的笑了一聲:“性也可以?”
阮漠寒吐出一縷煙。
短暫沉默之後,她開口:“可以,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簡爍眯起眼睛:“在你工作累了、身體給不出反應的時候,也可以?”
阮漠寒抽著煙:“可以。”
“是嗎?”簡爍冷笑一聲:“既然你這麽大方……”
她一把拽過阮漠寒纖細的手臂,力度之大,阮漠寒整個人直接倒進她懷裡。
指間的煙也掉了,骨碌碌滾到苔蘚旁邊的地面上。
簡爍攬著阮漠寒往後帶,一腳把煙頭踩熄以後,把阮漠寒推到玻璃門上。
後腦杓輕輕磕在玻璃門上。
簡爍的吻,變成野獸的攻擊,狂風驟雨般落下,在阮漠寒的眉毛,鼻尖,嘴唇,耳垂。
“這樣也可以?”
睡衣紐扣,形狀糾結。
“這樣也可以?”
手探下去。
“這樣也可以?”
阮漠寒的表情,清冷淡漠,可白皙的臉已經發紅,那是血液湧動的自然反應。
“可以。”她毫無感情的說。
“我不會停下來,我會做到最後一步。”簡爍惡狠狠盯著她:“就在今晚,這樣也可以?”
阮漠寒:“可以。”
她向著簡爍迎上去,攬著簡爍的腰。
反而是簡爍一把推開了她。
“阮漠寒。”
“你這個人……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承認你在生氣?”
******
簡爍一個人,俯身趴在陽台欄杆上,像只打架之後累了的貓。
拖鞋的腳後跟,也不踩實,隨著她腳腕神經質的抖動,一下一下輕磕在地面上。
噠噠噠,噠噠噠。
像有啄木鳥在不停啄樹,發出令人偏頭疼的聲音。
噠噠噠,噠噠噠。
簡爍趴著,妖冶的眉眼冰冷虛無,冷冷望著外面的夜色,腳腕神經質的抖動,卻一直停不下來。
剛才阮漠寒冷冷留下一句:“我沒生氣。”推開她,就走了。
簡爍本以為,跟阮漠寒一番打架般的互相攻擊和顫抖,下午見完柏靜嫻之後的焦躁,會發泄出來一些。
沒想到她整個人更加焦躁了,像悶在一個永遠吹不破的橡皮氣球裡,悶得發狂。
忽然,她停止腳腕的抖動,直起身,一把拉開陽台的門。
走進去,沒有走到沙發邊躺下,而是走到阮漠寒的臥室外,輕輕敲門。
“阮漠寒。”她用氣聲喊。
瞟一眼不遠處阮清音的臥室,一片靜謐,阮清音應該早就睡著了。
阮漠寒的臥室裡也毫無動靜,連燈都熄了。
在簡爍關了陽台和客廳的燈以後,整個家裡,黑暗一片。
“阮漠寒。”簡爍用氣聲喊:“我進來了。”
還是沒有反應。
簡爍輕輕扭動門把手,門開了。
應該是平時家裡,就只有阮漠寒和阮清音兩人住著,阮漠寒怕阮清音半夜醒來要找她,並沒有鎖門的習慣。
簡爍輕輕溜進臥室,像一隻走路無聲的貓。
阮漠寒側躺在床上,薄薄的空調被搭在腰上,柔軟的長發垂在臉上。
像是已經睡著了。
“我知道你沒睡著。”
阮漠寒還是沒反應。
簡爍:“你再裝睡,我就要咯吱你了。”
她把手抬到嘴邊,對著手指哈氣:“哈——”
阮漠寒還是沒反應。
簡爍靜靜看著阮漠寒的睡姿,手又垂了下來。
她沒有咯吱阮漠寒,反而盤腿,在阮漠寒的床邊坐下了。
整個人趴下去,頭枕在床邊,離阮漠寒的小肚子就很近。
整個臥室一片黑,一片靜,只有偶爾馬路上開過一輛車,車前燈的燈光透過沒完全拉緊的窗簾縫隙,照進來一晃,又消失。
顯得整個房間更暗,更靜,遊離在真實時空以外。
簡爍趴在阮漠寒床邊,像隻貓,被主人身上的香氣所籠罩。
“喂,阮漠寒。”她把阮漠寒搭在被子上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