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什麽?”簡爍興奮起來,甩著手裡的高跟鞋。
阮漠寒抽著煙瞥她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簡爍翻個白眼。
阮漠寒翻轉手腕,纖長手指蜷起,在自己的引擎蓋上敲了一下。
“什麽?”
阮漠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簡爍:“讓你坐這兒。”
簡爍怔了一下。
很快“嗚啦”歡呼一聲,左右手裡的高跟鞋像後一甩,砸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咚咚”兩聲。
她笑嘻嘻爬上阮漠寒的引擎蓋,雙腿盤起坐著,像得逞的頑童。
其實阮漠寒很寵她啊!她想坐引擎蓋,阮漠寒最終還是讓她坐了不是嗎?
阮漠寒又淡淡道:“伸手。”
簡爍斜眼瞟著她。
“不然你就下來。”
簡爍隻好罵罵咧咧把手伸出去。
阮漠寒把煙灰彈在她掌心裡。
簡爍扶著膝蓋,坐在阮漠寒的引擎蓋上像不倒翁,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可阮漠寒抽煙抽的沉默,她很快覺得無聊了。
一雙大長腿又伸開,在阮漠寒的引擎蓋上神經質敲打。
阮漠寒抽著煙,看著簡爍雙腿的極快頻率。
她想起簡銘藏在辦公桌後的雙腿。
也以這樣近乎神經質的頻率抖動。
窣窣,窣窣,窣窣。
她忽然問簡爍:“你在意聆音麽?”
簡爍翻個白眼:“當然不。”
她嬉笑著問阮漠寒:“難道你在意?”
阮漠寒抽著煙:“在意。”
簡爍像是完全沒想到,看上去淡漠如斯的阮漠寒,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妖冶狡黠的雙眼一下子眯起來。
她爬起來,雙掌雙膝撐住身體,像貓一樣逼近阮漠寒:“你除了我,不能在意別的任何東西。”
阮漠寒淡淡:“你把煙灰弄掉了。”
簡爍煩躁起來:“煩不煩?一會兒給你擦了。”
阮漠寒繼續淡淡抽煙:“我進聆音,不是偶然。”
“我一直關注著聆音,知道聆音上一任市場部總監,在一份重要合同上出了岔子,恰好是我能力范圍內能解決的。”
“你來聆音,是為了救聆音啊?”簡爍妖魅的笑起來:“難道你知道聆音是我家的?”
“要是為了我,就行。”
她湊近阮漠寒,翹挺的鼻尖,在阮漠寒的鼻尖上蹭了蹭。
妖異的大麗花香氣彌散。
阮漠寒搖頭,她的鼻尖,就回蹭在簡爍的鼻尖上:“不,那是巧合。”
簡爍“咯咯咯”的笑起來:“那我反對。”
“那你不能在意聆音。”
阮漠寒退開一步,抽一口煙:“我在意聆音,是為了我妹妹。”
“我妹妹,天生耳朵聽不見。”
簡爍一愣。
“我耳朵很敏*感,對吧?”阮漠寒一向清淡的眸子,竟閃過一絲嘲諷:“有時候我覺得,這是老天的一個玩笑。”
“把本該給我妹妹的那一份聽力,也都給了我,我妹妹才什麽都聽不到。”
“鄰居都讓阮天蓉帶我妹妹去看看醫生,阮天蓉怕別人戳她脊梁骨,帶我妹妹去了一次。”
“其實我妹妹的耳朵有辦法,可以戴助聽器。”
“阮天蓉……”阮漠寒深深吸一口煙。
簡爍重新盤腿坐好,乖乖攤開掌心,伸過去。
阮漠寒面無表情,把煙灰彈在簡爍掌心裡:“阮天蓉說沒錢,說我媽留下的錢,都要用來出生活費,不然一家人活不下去。”
“後來的事,你也能猜到了。”
簡爍:“是我爺爺?”
阮漠寒:“是你奶奶,她在全國找聾啞兒童,定期資助。”
“醫生把小秋的資料給她,她就把小秋帶到邶城,免費給了助聽器。”
簡爍“哼”一聲:“算那老太太做過一件人事。”
阮漠寒走到垃圾箱邊,把煙掐了:“收拾煙灰,走了。”
簡爍跳下引擎蓋:“今天的大戲,是阮天蓉麽?”
阮漠寒點頭:“我猜,她就在停車場外等著堵我。”
簡爍妖異又鬼魅的笑起來,像從遠古穿越而來的妖物:“那她來得可太是時候了。”
她笑得越來越深,連眼尾那顆墨黑的小痣,都開始泛起冶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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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穩穩開車,載著簡爍,出了地下停車場。
沒開多久,一個人影躥出來,張開雙臂,攔在阮漠寒的車前。
阮漠寒車技過硬,並不驚慌,一腳刹車故意踩得晚一秒,用車頭懟了攔車的那人一下。
那人尖而厲的叫起來:“你們看看這是什麽人呐!我可是她親姨媽!從小帶著她養了十多年的!”
“她不但不報恩,還想撞死我?”
潑婦罵街的架勢,最能吸引圍觀的人群。
此時正值下班時間,雖然聆音的員工習慣加班,但路上還有很多其他公司下班的人,很快烏泱泱聚了一大片。
簡爍坐在副駕上,不屑的“嗤”一聲:“她還真在。”
阮漠寒看著攔在自己車前的人,一副蠻橫潑辣的樣子,淡淡“嗯”一聲。
那是阮天蓉。
之前阮漠寒就已猜到,阮天蓉會在聆音的地下停車場門口,攔她的車。
阮天蓉從薑凱倫那裡,得知阮漠寒的消息以後,為了找阮漠寒狠敲一筆,急急從家鄉小城,趕到邶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