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遙吸取教訓,及時壓住脫口而出的——是個美人嗎。
“一個討厭人類的小屁孩,年紀不大。”
居遙想象出了一個養貓的小蘿莉。
“你說讓她回到弗羅斯特,她也在阿塔拉的城堡嗎?”
“是,偷跑出來的。”末了,冷斯補充,“她不會喜歡你的,對你的態度和那隻貓差不多。”
居遙登時對未見面的疑似小蘿莉打消了興趣,估摸著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家夥。
“那隻貓為什麽要針對我?”
居遙自認為自己經常有意無意得罪人,但至少還沒有遇到過找她算帳的。
那位開始對她惡意滿滿的保鏢兄弟和她相見恨晚,昨天還發信息關心問候她——在,死掉了嗎?
冷斯對小人類的不自知感到微微不滿,“你多考慮一下你的安危,外面處處充滿危險。”
“可是外面的人都說黑森林才不安全。”
居遙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冷斯浮想起居遙用下巴如同乖巧的貓蹭她手時的模樣。
隻消再近一點,小人類就會埋到她的懷裡。
事實上,居遙沒有蹭到懷中。
唯有淡淡的氣息彼此縈繞。
冷斯琢磨不出放肆大膽的小人類何時會再次膽大包天。
“不過還好我過來了,這才能見到美人你。”居遙重新坐起身,語調歡快。
‘真是擅長甜言蜜語的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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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貓眼睜睜看著敵人消失在了面前。
它氣憤地大喵一聲,大步溜走。
剛跑到樓下,它就看見一個男子的身影。
“你怎麽偷跑到這來了?”修瑞對妖貓出現在阿塔拉城堡感到意外,“你的主人也來了嗎?”
妖貓憤怒地叫了兩聲,什麽叫偷跑?
“你是在這發現了不對勁嗎?”修瑞清楚妖貓的感知力比血族要強,但也隻限於感知力。
他還記得白天突然的殺氣。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二樓,漸漸地,不可思議地搖頭,拋棄了腦中的猜測。
“你讓你的主人早點回去,母親大人知道她留在這不走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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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在這床嗎?”居遙摸了摸柔順的被子,絨絨的,手感舒適。
居遙碰床就倒的毛病犯了,她撲倒在床上,鼻尖埋入被中,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清香,舒服到可以將她拽入夢鄉。
冷斯沒有計較小人類冒犯的舉動,這個懶惰的人類眼裡只有吃睡色,原始野蠻。
很快,小人類就一動不動,只露出半張臉,身後的長發顯得有些凌亂,半掩住臉頰。
‘來這裡就是覬覦冷斯親王的床。’
安靜的小人類比說話時討人喜歡多了,冷斯側身盯著不知是否真的睡著的居遙,緘默不語。
無聲的環境適合入睡,在居遙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她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了身。
“差點睡著了。”居遙揉揉眼睛,抬頭就看見冷斯沉靜地看著她。
“你睡覺吧,我下去了。”居遙站在地毯上,捏捏鼻梁,努力將困意消去。
冷斯伸手撫平床上的褶皺,“你去洗澡。”
“嗯?”一句話把居遙弄清醒了。
看出居遙的不解,冷斯淡淡解釋:“你太髒了。”
“好。”居遙也覺得該洗個澡。
冷斯又補充,“衣服換了。”
“嗯?”居遙看著這身才穿了兩天的精致長衣,“那我就要換上自己的衣服了。”
“無妨。”
居遙狐疑地看向冷斯,“我覺得以你的審美,你應該不希望我穿我那笨重的羽絨服。”
冷斯一本正經:“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居遙覺得此話頗有道理。
等居遙離開後,冷斯走到窗前,將窗簾拉上,厚實的窗簾將月光遮得嚴實,不留一絲月光逃進。
‘今天的小人類離開前沒有道別。’
‘小人類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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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柴火是居遙早起的動力。
吃完早餐,或者該說這是午餐,居遙看向餐桌對面的餐友。
“赫盡,你覺得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
冷斯還未吃完,她放下叉子,在她眼中,居遙用餐時就是在狼吞虎咽,像極了餓了多日才得到食物的可憐家夥。
‘對自己的廚藝毫不自知。’
居遙手肘撐在餐桌,十指交叉,手掌和桌面持平,下巴抵在手指上,目光毫不遮攔地落在冷斯眼中。
‘真是小心翼翼的期待,要是聽到否定的評語,小人類的心情會很低落。’
但冷斯覺得這種小情緒不該被照顧。
在冷斯思考如何回答時,手上的動作未停。
居遙看著冷斯吃完了早餐,笑著的臉頰微微鼓起,“我們什麽時候再出去一趟?”
冷斯放下叉子時,瓷盤和叉子發出了不該有的輕微碰撞聲。
冷斯慢條斯理地擦拭嘴唇。
‘一個怕冷的小人類總是向往著寒冷的地方,為了美色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無法抵製誘惑的人將會深陷於欲望當中。
冷斯覺得小人類缺乏自我控制的教育。
她該為小人類尋找一位老師,接受弗羅斯特的貴族教育。
下一刻,冷斯想到了坎貝奇夫人的遭遇,看向居遙的目光多了幾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