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沒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和刀尖鋒銳的鐮刀相敵對。
煉器房的牆壁劃出了多道深深裂縫,埃茲提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鐮刀感受到有生命的氣息便會狂躁地進行攻擊,冷斯屏住呼吸,只能降低鐮刀的速度。
此時的鐮刀被冰凍住,暫時控制住了鐮刀。
片刻,透明的冰塊出現冰裂,鐮刀刀頭胡亂在冰中撞出逃離的空間。
在冰塊徹底碎裂的一刹那,鐮刀精準地朝冷斯襲來。
嘭。
房間門被粗魯地推開。
在接近冷斯的刹那,鐮刀改變方向,朝新的生命氣息攻去。
“居遙!”
居遙一手拿著鏡子,正好站在門口。
銀光在居遙視野中越來越亮,她抬起鏡子,刀尖刺入鏡面,猛烈的推動力將居遙直直推後幾步,撞在門外走廊的牆壁之上。
“鐮刀,你可是大美人,怎麽可以這麽殘忍。”趁鐮刀還不死心地想要穿破鏡子,居遙伸出另一隻手,握住鐮刀刀柄,刀身溫度冰涼,雕刻的紋路摸起來凹凸不平。
她第一眼就看見雕刻的漂亮玫瑰花,以及美人二字。
鏡子破口大罵,怎麽受傷的是我?這個破鐮刀是什麽玩意?咦,你怎麽也具有鄧普西親王的情感?
鏡子終於相信居遙所言非虛,鄧普西的情感對它神鏡只會帶來傷害。
缺乏對話能力的鐮刀隻想殺戮和嗜血,原始的欲望讓它想要摧毀眼前之人。
尤其,這還是一個人類,盡管人類氣息十分微弱。
居遙動用全身的力量,死死抓住鏡子,這可真是一個大殺器,一出來就要殺害創造它的人。
“那就消滅掉它。”冷斯冷漠的聲音響起。
銀光之後,冷斯眼眸如覆冰霜,無用還會惹來麻煩的東西,那就消滅掉。
讓嗜血者失血,讓殺戮者死亡。
金色的細小光點浮動在鐮刀四周,銀與金之光交織,金點快速旋轉,肉眼只能看到一條條旋轉的圓線,如繩索綁定鐮刀。
圓線愈發縮小,完全束縛住了鐮刀。
握住鐮刀的居遙逐漸感受到鐮刀不再猛烈振動。
她改為將力量注入給鏡子,“鏡子,影響鐮刀的情感。”
手一松,近兩米長的鐮刀跌落在地。
下一秒,銀光消散,鐮刀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化成人形的妖靈。
她依然被金線牢牢束縛,亞麻色的長發,眼瞳為銀色,和眼白的顏色相近,看起來空洞無神,冷漠疏離。
居遙繞過鐮刀,來到冷斯身前。
她看著冷斯嘴角殘余的血痕,“冷斯,你哪裡有事?”
冷斯看到居遙安然無恙,霜雪般的眉眼才融起暖意,“我沒有事。”
她繼續抬起手,對著鐮刀,想要徹底毀滅。
鐮刀在冷斯身上感受到比自己更濃烈的殺戮之意,不是鄧普西親王般的無差別和瘋狂,而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殺意。
是有針對性的,隻想在這一刻讓她永遠在這世間消失的殺意。
鐮刀開始害怕和恐懼。
身體的溫度無止境般地下降,她討厭高溫,可是這無休止的低溫,仿佛是要讓她在自己最喜歡的寒冷中暴裂而死。
【不要。】
居遙聽見了鐮刀的求助聲,同時鏡子告訴她,因為在體驗被殺戮,鐮刀自己的殺戮感逐漸坍塌。
一旁的冷斯視鐮刀為瀕臨死亡之物,手上的力量不斷加大,勢必要讓鐮刀滅亡。
原先蔚藍色的眼瞳顏色慢慢變淡,接近於冰的顏色,從藍天轉化為冰山,更為冰冷。
“冷斯。”居遙輕聲叫著冷斯的名字,冷斯不該是這樣子的,至少繼續施加力量會對冷斯的身體產生影響。
不受控制的,才是最可怕的。
居遙話音剛落,冷斯停下了手。
鐮刀不知死活,昏倒在地。
冷斯偏頭,鬥篷上的帽子在打鬥的時候落回身後,銀發長傾,面容白皙如雪。
她聽見了居遙的話。
冰涼的手剛放下,隨後被居遙拉起,帶有居遙溫暖體溫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先去休息。”居遙說,“我來處理後面的事情。”
冷斯還不放心鐮刀是否乖乖聽話,只是她一對上居遙關切的眼神,點頭應下。
居遙拉著冷斯的手,想了想,沒有松開。
鏡子:這個場面我怎麽越看越不爽?
躲在不遠處的貓貓可憐地喵了一聲,它為什麽這麽弱,不能保護主人,讓銀發怪人搶先立功。
走進煉器房,居遙和冷斯把埃茲提抱到隔壁埃茲提休息的地方,讓埃茲提躺在床上。
居遙抽出一張紙巾。
冷斯在為埃茲提檢查身體,唇角忽然感到有誰在替她輕輕擦拭。
血都幹了,血痕留在原處,沒有水無法擦掉。
冷斯神情柔和,居遙看到冷斯凝視著她,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放下手。
冷斯說:“埃茲提身體沒事,很快就會醒來的。”
居遙叫來斯諾照顧昏迷的埃茲提,和冷斯回往居住的房間。
途徑花園,居遙已會自動繞到有玫瑰花的那片地方。
紅的浪漫,而不殘忍。
冷斯停下腳步,望向花園。
原先這個角色都是居遙,居遙看著自己的左手,鄧普西咬過的痕跡消失不見,她也能如願使用身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