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就對嘍。”
徐媒婆拍打著手裡帕子,笑的合不攏嘴,這媒準成兒。
“是是是。”
羅政北邊點著頭,邊扯著祁萍楠的胳膊,就把她拉出了正廳,去了書房裡。
門一關,眼睛就瞪了起來——
“怎麽會是她?!怎麽就偏偏是她!!”
祁萍楠搖了搖頭,這會兒也是意外的厲害——
“我也不知道啊,她來的時候,左一個羅家姑娘右一個羅家姑娘的,我還以為是爾儀。”
羅政北腦子一片混亂,不停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忽的又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滿面震驚的看向祁萍楠——
“蔣幼清在外勾結的人,該不會就是薛——”
“天爺啊!”祁萍楠高呼一聲“你怎麽到現在還看不清呢?竟說出這麽沒有根據的話!這婚是娘娘賜的,若是娘娘要斷孫茂達的好事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哪用得著費這麽大周章?!”
羅政北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可這、這也太巧了罷?”
祁萍楠不想再跟他廢話——
“老爺,您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眼下這親事兒該如何處理?總不能讓人家徐媒婆一直等著罷?
既然是音瑤娘娘發的話,那這樁親事,咱們萬不可推拒啊!不僅不能推拒,還得順著他們的意思,否則——”
後面的話,祁萍楠沒再往下說,但羅政北也能想得到。
真是悔不當初,早知她能攀上薛府的高枝兒,自己怎麽著也得忍下去——
“糊塗啊!真是糊塗啊!”伸手指向祁萍楠“你說你!好歹是她的親姨母,當初在孫茂達那事上,你怎麽就不知道勸一勸我呢!這下可好!她若真嫁進了那薛府去!咱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祁萍楠萬沒想到羅政北變臉如此之快!竟把這事兒全推在了自己的頭上——
“你怪我?!當初若不是你拿洵麟的仕途逼我,又說什麽孫茂達瞧上了咱們爾儀,若是我不用幼清去換,就要把爾儀送去?!我能答應這事嗎?!”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薛府咱們得罪不起!宮裡的娘娘更加得罪不起!我、我愧對羅家列祖列宗啊!!”
羅政北一個勁兒的嚎叫不停。
祁萍楠聽得更是心煩意亂,正在膽戰心慌時——
卻見羅政北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懼的指向門外——
“哎呀!遭了!”
祁萍楠已經夠煩的了,被他這一驚一乍的更是直犯暈。
“快!快去你那外甥女的屋子!”羅政北大喊道:“快把她攔住!!一定不能讓她走啊!!”
“幼清要走?!”祁萍楠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猛地一把扯住羅政北的衣領“你!你趕她走了?!”
羅政北這會兒聲音都發顫了——
“你這個時候就別說這些了,趁著幼清還沒走,你快去把她攔下罷,若是晚了,咱們羅家可就什麽都沒了!”
“你這個沒了心肝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快住嘴罷!先去攔人,要不就真的來不及了!!!”
祁萍楠一路小跑,原本沒多遠的路,她卻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好在趕到的及時,她來的時候,蔣幼清跟歲杪都還在屋子裡——
“幼清!幼清!”
祁萍楠大口的喘著氣,剛一衝進來,就一把拉住了蔣幼清的胳膊,死死的攥在了手掌裡——
但又因為跑的太急,這會兒想說話,卻也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蔣幼清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眉間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祁萍楠要做什麽,但卻在心裡想著,若是祁萍楠開口趕她,她就真的走了。
“姨母,您有事兒?”
待祁萍楠喘過氣來後,方才急忙說道——
“你、你不能走啊!”
蔣幼清垂下眼眸,目光裡盡是無奈,長長的歎了口氣——
“姨母,您到底想要如何?姨父既然已經將我趕走,又何必再來挽留?我雖無父無母,可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祁萍楠自知二人之間的裂縫已經難在修複,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這個黑鍋她不能替羅政北背——
“不是我要趕你走的,是羅政北,這事我不知情,不然我絕不會讓他這樣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的是實話。”
這話蔣幼清信,因為她知道祁萍楠對自己,多少是有感情的,但下一刻,她卻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幼清!你不能走啊!薛府的人來提親了,你若是走了,那羅家就要完了!”
蔣幼清神色一怔,淺青色的裙襦被門外的風吹得擺了擺,原來如此,她還以為是姨母舍不得自己呢——
祁萍楠滿面愁所,閉了閉眼又睜開,這張臉已然丟到家了,也不在乎再豁出去一次了——
“那薛府我們得罪不起,你若走了,這帳就要算在羅家的頭上,就當姨母求你了,你看在這麽多年我也是真心待你的份上,不要走了,好不好?”
蔣幼清早料到會有這一幕,不然她也不會說那句讓羅政北不要後悔的話,只是她沒想到這後悔竟會來的這樣快。
望著祁萍楠苦苦哀求的模樣,蔣幼清的眼眸越發冷清——
良久後,方才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