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都抻了抻腿腳,咧嘴笑道——
“還能是誰,你的那個小美人啊。”
“我的小美人?”薛晏榮一愣,隨後便反應過來,他說應該是姚十初,立馬擺了擺手“你又胡說八道什麽,都跟你講過多少次了,我跟她——”
“不用說!哥哥我都明白!”溫都一副什麽都懂得模樣“像你們這樣顯赫的達官貴人家的少爺,屋子裡頭兒都有通房丫鬟,你才這一個,已經夠專情了,我也不讓你為難,是她自己沒看見沒攔住,跟你沒關系。”
“合著你方才是故意支開她的?”
“要不然呢?我要不支開她,你還能出的來。”
薛晏榮的拇指在腦門兒上抵了抵,都不用問,她就知道這會兒去的肯定不會是什麽好地方——
果不其然,馬車在泉香閣前停下了。
溫都才一下馬車,裡頭兒的姑娘就迎了上來,薛晏榮聞著這胭脂水粉的香味,隻覺得衝頭的緊,看了半天愣是沒要下來的意思。
“哎——我說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快下來啊!”
溫都揮了揮手,轉頭又對著懷裡的姑娘笑道——
“你——去把我的兄弟迎下來!”
說完就把那姑娘朝薛晏榮推了過去。
許是瞧見薛晏榮眉目清秀,神采俊朗,那姑娘竟比方才迎溫都時的速度還要快,小跑著就到了馬車前,生怕別人再來同她搶。
薛晏榮現下進退兩難,下去吧,裡頭兒必定難纏——
可不下去吧?卻又實為不妥——
一來,溫都同自己關系不錯,人家大老遠的來了,還送了一整頭牛,若是此刻推三阻四,定是有損情面;
二來,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倘若自己要是做那柳下惠,指不定又要傳出多少閑話,況且這還是在京城裡,一旦流言四起,那可是壓都壓不住。
一想到這兒,薛晏榮就是再厭惡,也得下車了——
拳頭一攥,眉頭就斂了起來——
又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關外京城都一樣!
有什麽好怕的,隻管來就是!
想是這麽想,可真正下了車,被姑娘挽住胳膊的那一刻,還是不可避免的僵了僵。
二樓的廂房,是溫都提前就定下的,雖說外頭兒有點吵,但門一關上,倒也還好。
“我要是沒記錯,你這是頭一回兒來京城的吧?可真行,一下就找到泉香閣了。”
溫都哈哈一笑——
“這有何難?路上隨便攔下一個男子,哪個不知道。”
薛晏榮躲過身旁姑娘送過來的糕點,隻端起身前的酒杯,但卻也不喝,看向溫都又問道——
“這回怎麽突然就來京裡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溫都嫌酒杯太小,直接提壺來飲,張嘴又吃了一塊子喂到嘴邊的肉,待全咽下肚子後,才出聲說道——
“哥哥我現如今升了協領,這回來是專門給朝廷押送貢品的。”
薛晏榮手上突然一頓——
“這麽說,你能進宮?”
“可以。”溫都點了點頭“怎麽?你有事?”
薛晏榮倒是也不瞞他,實說道——
“我長姐入宮為妃多年,一直以為都是書信往來,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一聽到你能進宮,我就——”
說著卻又擺了擺手——
“算了,想來你進宮,能見得也只是皇上跟文武百官,於后宮的人,怕是瞧不見,我真是思姐心切,糊塗了。”
話音剛落,溫都卻忽然挺起了身子,將身旁礙事的姑娘撥到一邊兒,對著薛晏榮擼起袖子說道——
“不啊,我們這回押送的貢品裡可是有三十匹汗血寶馬,待正月過完就會從中專門挑選出十匹進行賽馬表演,屆時后宮嬪妃都會一同觀看。”
說完卻又犯了難“不過——怎麽才能讓你進宮呢?”
溫都捋了捋下巴上的黑胡子,思索片刻,忽然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了上,直將屋子裡的姑娘們都嚇得一哆嗦,可他卻半點兒不在意,衝著薛晏榮高聲道——
“有了!”
薛晏榮見溫都滿眼冒光的盯著自己,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並抬起手擋在了身前——
“有什麽了?”
“你不就會騎馬嗎?”溫都挑起眉毛“到時候我拿一匹最好的給你,你隻管放心去跑,還怕娘娘瞧不著你嘛!”
薛晏榮倏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酒舉了起來——
“多謝大哥!小弟感激不盡!”
正事兒解決完了,自然就要想別的——
溫都瞧著桌上的飯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湊到了薛晏榮身旁,手肘搗了搗他的胳膊——
“我聽人說今兒晚上有個新/雛/兒叫賣/頭/夜,不如你留下來,咱們一同樂呵樂呵——”
薛晏榮一聽,腦袋頓時就大了,可又不能拒絕,畢竟剛剛人家才幫了忙,隻得硬著頭皮,笑道——
“自然是要樂一樂的,不過我得先回府上跟母親說一聲,不然若是徹夜不歸,只怕得叫老人家擔心了。”
“那是當然——”溫都拍了拍胸脯“這一點兒我也懂。”
隨後就便張開胳膊,一左一右的抱了兩個姑娘入懷,手腳並用的不老實起來。
薛晏榮瞧的多了,自然也明白他想做什麽,笑著便站起了身來——
“那我先回府去說一聲,你先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