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珺清說著,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前些年,李媽媽還在,這些話我憋的難受了,還能與她說一說,可去年她也走了,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母親心裡難受,不用憋著,可以跟我說,我都聽著。”
薛晏榮握住鄭珺清的手,想讓自己給她一些安慰,可卻也無濟於事。
“先前,我本有了其他打算,想著你在關外,我們在關內,倘若你一輩子不回來,即便是換回了身份也能夠逍遙自在,可自打你姐姐入了宮後,這樣的打算,卻不能了——”
鄭珺清愁苦著面容,抬手撫在薛晏榮的臉頰上——
“不管是你還是你姐姐,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哪一個我都割舍不下。”
“母親,這些我都懂,不論是為您還是為姐姐,晏榮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是好孩子,這輩子為娘對不起你,下輩子咱們若還能做母女,再讓我這個當娘的償還罷。”
“母親,咱們生生世世都做母女。”
鄭珺清再一次紅了眼眶,捂著帕子抽噎道——
“這次回來,就別回去了,這府裡頭兒的事,你也該上上心了,好為以後早做打算。”
薛晏榮重重的點了點頭——
“兒子,知道了。”
鄭珺清長舒了一口氣,將臉上的淚痕揩去——
“行了,你一回來就先過來看我,還沒去見過你祖母呢,趕快過去瞧瞧,莫要讓她老人家等急了——”
說完卻不忘又添了句——
“還有——去給你父親跟祖父上香。”
薛晏榮站起身來——
“兒子知道了,兒子這就過去。”
剛往前邁了一步,卻又停下,朝著鄭珺清又彎了彎腰——
“對了,兒子給母親請了一尊藥師琉璃光如來,稍後就讓十初給您拿過來。”
“嗯,你有心了,不過別隻記掛著你的母親,旁的也要用心,尤其是你祖母,千萬莫要讓人說了閑話去,你父親在世時最重孝道。”
薛晏榮又躬了躬身子——
“母親放心,兒子都記著呢。”
“嗯,那就好,快去罷。”
“是。”
見薛晏榮出來了,姚十初跟徐聿趕忙迎了過來——
“二爺,銀子已經照您的吩咐交給常管家了。”
“他怎麽說?”
“他說,要親自來謝過二爺呢。”
薛晏榮凝著眉眼,隨後又道——
“你去把那尊藥師琉璃光如來送到佛堂,再說些好聽話兒,讓我娘寬慰寬慰,其余的不要多說。”
“是,奴婢知道了。”
說完薛晏榮又指了指徐聿——
“咱們走罷,去給祖母請安。”
剛抬腳往前邁了一步,薛晏榮卻又收了回來,搖了下頭——
“算了,還是先去祠堂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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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勢利眼 嫉妒婦
說起薛晏榮這個祖母魯氏,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原本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家的女兒,奈何早年跟薛老太爺定了娃娃親,後來薛老太爺在宮裡得了濟,也沒有忘恩負義,遵循家裡的意願同她結為連理——
薛晏榮的父親薛懷禮跟二叔薛懷丘,皆是由魯氏所出。
按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是偏心,也不該太過偏頗,可偏偏魯氏疼愛小兒子如珠如寶,嫌棄大兒子視如敝履,即便現在養活一大家子的人是薛晏榮,卻也還是得不到她的另眼相待,反倒是二房的兒子跟孫子,怎麽看怎麽喜歡。
“哎呦呦,快快給祖母請安——”
說話的人是葉善容,薛懷丘的正房夫人,出嫁前是揚州城裡鄉紳人家裡有名跋扈千金,出嫁後就成了薛府門裡手段狠辣的陰毒婦人,房裡的下人婆子,別說犯了錯的,就是沒犯錯的,茲要是被她盯上了,讓她瞧著不順眼了,克扣例錢都是小,更有甚者被無端安插上什麽莫須有的名頭兒,挨板子的、趕出府的、安排人牙子發賣的,應有盡有,以前鄭珺清沒生病的時候,她還稍微收斂著些,可自打鄭珺清病了,這執掌中饋的事務就落在了她的手裡,沒人轄製,原本的那一些收斂,全都變本加厲的放了出來,府裡上下的明面上雖不敢說什麽,但背地裡沒有一個不拿唾沫星子啐她的。
不過,葉善容倒也不是對誰都這麽厲害,在老太太面前,全然變了個樣兒,溫順有禮謙卑恭良的多了。
魯氏是家裡最年長,吃的鹹鹽也是最多的,手段嘛自是不必多說,話說起來葉善容能執掌中饋,不僅僅是因為鄭珺清病了,魯氏也是點頭默許的,所以表面上是葉善容管帳支出,可實際上最後老太太都要過目的。
“哎呦!我的乖孫女喂~~~”
魯氏一把抱住薛音芸,親親熱熱的就在她臉上狠親了幾口。
此時的薛音芸不過四歲,穿了件大紅色的鮮亮襖子,前身後背繡著松鼠銜果的圖案,脖子上又掛了個長命鎖,左右扎著兩個小辮兒,細長的眉毛跟葉善容相似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