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年不節的,祖母怎的突然叫咱們過去?你說是要做什麽呀?”
“這我哪知道?”
“該不會要給你納妾吧?”
納妾這事的確是魯氏挑起的頭,如今薛晏榮當家,沒個兒子哪成?瞧著秦媽媽都是三個孫子了,自然心裡就泛起了急。
“前些日子,請安的時候,明裡暗裡總說道這事兒——”
蔣幼清看了眼薛晏榮,略帶些委屈。
“不能夠,我早說了不納妾,祖母不會討這個沒趣的。”薛晏榮蹙著眉“況且這事兒問題不在你,在我。”
“咱們是夫妻,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問題,我是怕祖母硬逼你。”
老人家如何跟她講道理?總不能告訴她薛晏榮是女的吧?
“逼我?我不行,她怎麽逼?”
“去你的,有個正經沒。”
“我這就是最正經的話。”薛晏榮拉過蔣幼清,敷在她的耳朵邊“旁人怎麽說我不管,只要你知道就行了,左右行不行,也是你受益。”
“討厭!!”
叫薛晏榮這一鬧,反倒讓蔣幼清安心不少,只要自家這人不松口,天王老子都逼不了。
到了順安堂,就見魯氏端坐在榻椅,見他們來了,便掩著帕子咳嗽了聲。
秦媽媽立刻就將東西端了上來,旋即轉過身將屋子裡跟院裡的下人全都打發走,自己也跟著退了出去。
這是藥?怎麽味道怪怪的?
薛晏榮掃了眼,細數下來,攏共二十包,祖母這又是唱的哪兒出?
“今兒沒有外人,我呢有話便直說了,如今你們夫妻恩愛,我這做祖母的看著也甚是高興,但唯一點,子嗣。”
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過這個。
“祖母,我早說——”
“沒讓你納妾!”
魯氏白了薛晏榮一眼,話還沒說完,急什麽。
“祖母我耳不聾眼不瞎,你的心思我還是很清楚的,不想納妾,我總不能硬往你房裡塞人吧?若是引的你們夫妻不睦,到頭來你還不是怪我?”
說著目光就落在了蔣幼清身上,上下打量,瞧著人怪坐不住的——
“如今我也看得出,幼清是沒問題,主要原因還得是你。”
“我?我有什麽問題?”
魯氏挑著眉毛,一副還要我說的意思。
“你自小身子骨就不好,體弱多病的,到現在也不見你長了幾兩肉,聽那老和尚的話,成婚又這樣晚,時下都三十多了,換做旁的哥兒,不說七八個,三四個孩子也該是有的。”
“呃....祖母,孫兒——”薛晏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你不要跟我在這兒說那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你是要強的人,身子不行自然也不好意思去瞧,沒事,有祖母在,不讓你為難。”
話罷,指了指桌上的碼好的藥包——
“咱們先吃上一個療程的,瞧瞧情況再說。”旋即,轉過頭拉過蔣幼清“這是大事兒,你可千萬盯著他用,咱們爭取今年再來個雙生子。”
抓著蔣幼清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可記住了?”
“呃....孫媳記、記住了。”
“那就別磨蹭了,這會兒就回去煎了喝吧。”
魯氏忙不迭的讓秦媽媽送她們走,心滿意足的彎了彎嘴角,一樁大事終於了了。
頭一碗秦媽媽親自上手,蔣幼清就在旁邊瞧著,裡外裡叮囑了半個時辰。
藥煎得了,蔣幼清聽得頭也大了。
端著湯藥,推門進來。
薛晏榮瞥了一眼就轉過身去,一刹的功夫又蹦下了地,兩手負在身後——
“我不喝,我身體好著呢,三十多怎的了?二十幾的怕還沒有我的精神好。”
蔣幼清就猜到她會是這幅模樣,也沒有真逼著她喝的意思,放下湯藥,走了過去——
“是了是了,你的身子最好,別人不知道,我還能知道的。”
薛晏榮總算是在自家媳婦這裡尋回些安慰,正想著再抱抱親親的讓她哄哄,門外秦媽媽的聲音就傳來了——
“二爺,藥用完了嗎?”
“嘶!她怎麽還沒走?!”
蔣幼清連忙摁住薛晏榮,將湯藥倒進花盆裡,仰頭應道——
“喝了喝了,喝完了。”
“那就好,都是老太太的心意,二爺跟少奶奶萬不可掉以輕心。”
大概是怕秦媽媽還要聒噪,蔣幼清拿著空碗出去又應付了兩句,人才離開。
正要折返回,一個轉身就撞上了,不知什麽時候走來的薛晏榮。
“你做甚?”
薛晏榮凝著目光——
“估計晚上還得過來。”
“差不多吧。”
“二十包藥,一日兩副,還有十日好煩呢,不如——”
“嗯?”
“咱們走~~”
畫面一轉,一輛馬車停在了金陵城蔣府門前。
蔣幼清有些發愣,掀開帷裳,竟沒敢下去。
直到薛晏榮牽著她的手,將人抱下——
“怎麽不認識了?”
“這是——我、我家?”
蔣幼清六歲離家,她以為自己再都不會回來了。
“你什麽時候?”
“早答應過你,要帶你回來,只是這宅子倒了好幾手,我買下的時候,著實花了些功夫,再加上布置收拾,還有京城裡的瑣事,就耽擱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