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知道,可是姑母,二爺又不在,光看二少奶奶,能頂用嗎?”
“你懂個屁!要是那薛晏榮在,這門你壓根兒就別想進,就是要趁他不在,咱們才好拿捏那個小丫頭,什麽都不會,就老實閉嘴!”
“知,知道了,姑母,月霞都聽姑母的。”
話音剛落,蔣幼清就來了,身後跟著姚十初和歲杪。
方才還冷眉冷眼的葉善容,這會兒頓時咧嘴又笑成了朵牡丹花,大紅的胭脂抹的也忒多了些——
“哎呦,你可讓我好等啊。”
蔣幼清的外表沒有攻擊性,睜大眼睛的時候,隻給人種她還是個孩子的錯覺,不然葉善容也不會生出想要拿捏她的念頭兒。
“來來,我同你介紹介紹,這是我那遠房侄女月霞,這不閑在家裡沒事,就跑到我這兒來了,我想你們年歲相同,定有話能聊的來,這不——我就把她帶來認認門,以後也好跟你作伴。”
蔣幼清年紀是小,但腦子還是有的,先不說自己的院裡有歲杪有十初,東院兒還有音涵,哪用得著她帶個遠房侄女來給自己解悶說話?
還認門作伴?
怎麽她這是孤兒了?還是有家不能回?
那也不該是認棲子堂的門,該去認她暖香苑的門才對!
蔣幼清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已經清楚了葉善容的意圖,好歹自己跟薛晏榮還在新婚中,這就迫不及待想往房裡塞人了?未免做的太難看了罷。
只是葉善容的話沒往明說,自己這會兒也只能先裝傻——
“多謝叔母記掛著幼清,往後月霞姑娘常來就是,二爺不在,屋子裡都是女眷,正好也方便。”
果然是年紀小,以為薛晏榮不在就沒事,還往後常來——全說到了葉善容的心坎裡。
果不其然,自打這以後葉善容有事沒事兒領著她那侄女就往棲子堂跑,一坐就是大半日,好不容易歇上一天,到了黃昏時,卻又打發人來喚蔣幼清過去,總之是一刻都不能停下,可謂是能利用的全都利用起來了。
說出口的話,那更是沒了邊兒——
什麽月霞從小就跟薛晏榮親,以前來府裡住過些日子,那真真就是薛晏榮的小尾巴,走哪跟哪兒,一刻都不能離。
還說什麽那會兒就差將兩人定個娃娃親了。
這種明裡暗裡都捎帶套近乎的話,任誰聽了,都不能舒服。
可蔣幼清卻愣是沒有一點反應,葉善容說,她便聽,既不插話,也不打斷,你瞧著她,一副聽了的模樣,但又覺著她什麽都沒聽進。
蔣幼清不急,歲杪卻是急的跳奔子——
“姑娘,您該不是明日還要過去罷?”
“她要是叫了,我就過去,不叫就不過去。”
“依奴婢瞧,就是叫了您也不能過去,而且她來了,您也不要去見!”
“那怎麽行?”蔣幼清搖了搖頭“到底是叔母,月霞姑娘又是客人,這臉面不好撕破的。”
“可她們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歲杪跺了跺腳“您還沒瞧出來嗎?二夫人這是想把她侄女塞給二爺!您這時候怎麽竟犯起傻了呢!”
蔣幼清抿了抿嘴,若有所思了片刻——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歲杪以為她家主子應該警惕起來的時候,姚十初跟著猛兒卻從外頭回來了——
“夫人,兔子打回來了,是烤著吃還是送到廚房去爆炒?”
“烤著吃!”
蔣幼清說著就要跑出去,卻被歲杪拉住胳膊——
“姑娘!”
“先吃兔子,旁的回頭再說。”
歲杪徹底傻眼了,還回頭再說?這都火燒眉毛了!
接下來的幾日,蔣幼清似乎迷上燒烤,成日拉著姚十初不是烤兔子,就是炙羊肉,時不時地還要涮上回鍋子,總之這棲子堂裡是香味不斷。
“這到底是還要烤到什麽時候啊?”歲杪長歎一聲。
蔣幼清湊到姚十初身邊,瞧著她嫻熟的烤著手裡的兔子,提了提裙擺,便蹲下了身來——
“這二房都是個什麽情況啊?”
姚十初手裡一頓,臉就跟著轉了過去——
“少奶奶,您想問什麽?”
“什麽都想問,你能都說說嗎?”蔣幼清的眉眼裡透著股靈氣勁兒。
姚十初點點頭,手上又轉了起來——
“您別聽二夫人胡扯,二爺壓根兒就沒搭理過這個月霞,都是瞎編出來誆您的,二房裡的事情亂著呢,二老爺重欲,府外頭兒到處都偷摸養著外室,二夫人重財又善妒,每次一旦知曉了外頭的女人,定要將整個宅院鬧得雞犬不寧,二老爺的臉不知被抓花了多少次,朝哥兒嘛,沒什麽真才實學,年年都說要科考,年年都落榜,至於芸姐兒還小是奶娃娃——哦!對,還有個蓮娘姨,是二夫人的陪嫁,後來就作了二老爺的妾室,只是這麽多年肚子倒是一點動靜沒有,不過話說回來,說是姨娘,其實連使喚丫頭都不如。”
“這麽亂啊?那祖母不管嗎?”
一提到老太太,姚十初就笑了,頭搖的更厲害——
“老太太偏心,府裡人盡皆知,二老爺做事向來不思後果,就是因為老太太給他兜底兒,不寵著就不錯了,哪還會管啊。”
蔣幼清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突的就蹙起眉頭來——
“那——這府裡掙錢的豈不就只有晏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