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婆子不敢進去,只有蓮兒心疼芸姐兒,頂著被連累的風險,冒頭闖了進去。
果不其然,當下就挨了薛懷丘的兩個嘴巴,不過好歹是把芸姐兒抱出來了。
“嗚嗚嗚——我真是不活了!”葉善容凌亂著頭髮,伏在矮幾上就嚎叫起來“打女人你算什麽本事?又不是我害你賠的銀子?”
薛懷丘的臉跟脖子全被抓爛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告訴你,你少他媽的笑話我!這個家要是真敗了,你這個少奶奶也甭做了!”
養尊處優的日子,過的久了,再回頭去吃苦,那還不如死了算。
葉善容哭聲停止,抬起一對紅腫的眼,散亂的頭髮下盡是戾氣。
“老爺何須這麽犯愁,若是榮哥兒真的就此殞命,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什麽意思?他要是死了,那鋪面跟銀子還怎麽回得來?!”
“他要是死了,老爺您猜,這薛府往後誰說了算?誰當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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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偷了人家的心
今兒也不知怎的了, 出來前還是萬裡無雲的晴空,這剛出了街,忽的就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連把傘都沒帶, 好在是有馬車,不然就真不知要等多久了。
蔣幼清護著懷裡的蜜餞, 抬手遮在頭頂, 便要朝馬車走去。
倏地,一支青綠傘, 赫然印入眼簾。
愣了愣抬頭看去——
竟是她。
俞靜姝簪著一支素釵,單薄的身子好似就剩了一把骨頭, 都快成了紙片人。
她定定的望著蔣幼清,聲音清冷——
“可否借個地方說話。”
二樓茶館的雅間端坐兩位美婦人,一位甜美可人,一位清冷素雅。
相比之下不分伯仲,但眉眼間卻都沉著。
“他, 可是病了?”
蔣幼清自然知道她問的誰,點了點頭應道
“嗯。”
“那,可病的嚴重?!”
俞靜姝緊張的攥住了手指, 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泛起白來。
“已無大礙,但需得靜養。”蔣幼清不想騙她, 也沒必要騙她。
俞靜姝驟然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 他的身子一向瘦弱, 這些年我就沒見他閑下來過。”
說完又看向蔣幼清, 關切地眼眸, 浮上一層難懂的晦澀, 是不甘, 亦或是痛楚。
“你命真好,我真羨慕你,能成他的妻。”
身為女子,嫁一個不愛的人,過完一輩子,這種痛苦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我要走了。”
“去哪兒?”
“膠州,聖旨已經下來了,以後怕是也回不來了。”
蔣幼清怔了怔,到底還是被牽連了。
“好好照顧他,給他多生些孩子,我會保佑他長命百歲的。”
俞靜姝的眼中霎時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想見她嗎?”蔣幼清忽的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原因,許是同為女子的同理心,又或許是此刻她眼中的痛楚太過明顯,讓人不忍。
“可以嗎?”俞靜姝顫抖著聲音。
“可以,你隨我來吧。”
馬車行至北坊街宅院的後門。
俞靜姝頭戴幃帽,跟在蔣幼清身後,徑直走向一處偏房。
推開房門,是一間茶室,以山水墨畫為主,自製水車發出嗒嗒轉動聲,處處皆是意境,轉頭看去牆上掛著一副駿馬圖,俞靜姝記得,二哥哥最善騎術。
“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叫她來。”
“你就不怕嗎?”
“怕什麽?”
俞靜姝立身側目而視——
“我與他共處一室。”
“她不會的,你也不會。”
蔣幼清說完,便走出茶室。
這般輕松,這般篤定,俞靜姝撈起珠簾,又緩緩放下,嘩嘩之聲穿入耳中。
那廂,屋外頭。
那人正在紅柱旁,長身玉立,溫潤謙和。
一瞧見小姑娘,便扯起嘴角,露出開懷的笑意。
“去哪兒了?。”薛晏榮捏著她的耳骨,在指尖把玩“你替我更衣洗漱慣了,十初我都不習慣了。”
“我去給你買蜜餞了,之前不是說想吃嗎?”蔣幼清別過頭,盡量不與她對視,怕她瞧出端倪,執起她的手“陪我去茶室可好,我把東西放在那了。”
薛晏榮不疑有他,跟著去了。
此處的下人早讓蔣幼清屏退,她推著這人,先讓她走了進去,而後,卻停住身子止步。
“你不進來嗎?”薛晏榮奇怪的看著她。
不等她想明白,就見這人忽的墊腳朝裡喊了句——
“俞姑娘,人來了。”
俞姑娘?
不等薛晏榮想明白,一抹倩影便赫然立於眼前。
“你——”
薛晏榮轉過身去,手掌卻被蔣幼清急忙握上了,稍稍用力的掐了掐——
“俞姑娘聽說你病了,專程來瞧你的,你好好跟人家說話,我在廂房等你。”
說完複又捏了捏這人的手心,將門一關,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