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幼清支起身子,烏黑的長發像瀑布一般傾泄而下,輾轉之間,勾魂攝魄——
床幃震顫,溢出一絲輕笑——
“好小啊,比我的小多了~~”
“幼清!”
薛晏榮並不習慣這樣的轉換,一個沒忍住便翻身欺上——
“我要在上面!”
“你會嗎?還是乖乖躺著吧!”
好在薛晏榮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小姑娘會起不來床,隻吃了一次便適可而止了,搞得蔣幼清竟有些不大放心——
“你好了?”
“嗯,好了。”
大概是平常給她養成的習慣,總覺得要是不累到眼睛都睜不開,自己就不能盡興,薛晏榮心疼極了懷裡的姑娘——看來以後自己在這事上該收斂些才是。
翌日一早,用過早膳,跟鄭珺清請完安後,兩人便向長峰山的溫泉莊子去了。
知道她饞嘴,小食糕點萬不能斷,馬車上全都給她備好了,應有盡有的,就算一路上不停嘴,東西也吃不完。
“你不吃?”小姑娘拿著水晶酥喂到她的嘴邊“可好吃了呢。”
薛晏榮向來不喜甜,什麽這個酥那個糕的丁點兒不沾,但瞧著她吃的這般香,倒是來了些胃口,就算不喜甜,用一口也無妨。
旋即張嘴就咬了下去——
“怎麽還有餡?”
“水晶糖心酥啊。”蔣幼清眨了眨眼“你不喜歡啊?”
“沒有,還行。”薛晏榮飲了口濃茶,狐疑的瞧了她一眼,這麽膩她怎麽吃下去的?
“我也覺得好吃,你再嘗嘗這個。”蔣幼清大概以為她是真的喜歡,又拿起一塊牛乳酥喂去。
薛晏榮頓時就頭大了,這人該不會依次都讓自己嘗個遍吧?
正思索著如何拒絕,就聽撲哧一聲——
“呵呵——”
瞧著蔣幼清笑意盈盈的面孔,薛晏榮頓時就明白過來了,一把鉗住她的手腕——
“你敢耍我?”
“誰讓你不說實話的,不喜歡就不喜歡嘛,非得裝什麽?”
說著蔣幼清就把那水晶糖心酥挪到了一旁。
“你怎麽不吃了?”
“我也嫌膩。”
薛晏榮倒吸了口涼氣,突然覺得自己才是傻子呀。
到莊子的時候,已經晌午了,因著蔣幼清吃了一肚子的點心餑餑,不僅一點不餓,反倒還有些撐了。
薛晏榮見狀便讓姚十初去廚房說一聲,晌午這頓就免了,等晚上再說。
溫泉有兩種,一種是直接在室外以四面的假山作為遮擋屏障,另一種則是用石道將溫泉水引入室內。
薛晏榮當然是選擇後者,畢竟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也不敢在室外泡的。
屏退了姚十初跟歲杪,又將屋子的門拴住——
霧氣繚繞之間,春意湧動。
薛晏榮是真心想讓小姑娘好好泡泡,去去身上的疲乏,於是在下水後,便靠在池邊閉目養神起來。
新奇是挺新奇的,好玩也挺好玩,可一個人玩有什麽意思,蔣幼清用手舀了一捧水,嘩一下就全潑在薛晏榮的臉上了——
“你又瞎胡鬧?”
“誰讓你睡覺的?”
“我沒睡覺,我這是假寐。”
“那誰讓你假寐的?”
蔣幼清不講理的又舀起一捧水潑去——
“來勁兒是吧?!”薛晏榮手長腳長的一下就把人撈住了。
蔣幼清既不躲避,也不掙扎,反而定定的瞧著她——
濕透的衣衫,粘黏在一起,勾出一副撩人的景致。
薛晏榮垂下頭去,高聳的山巒被擠出深深的溝壑,太陽穴不由得驟跳起來——
許是小姑娘等的有些著急了,竟主動的攀附過去,勾了勾她的手指,又親了親她的下巴。
再不解風情的人,也該有所反應了,更何況薛晏榮從來都是經不起引誘的,倏地勾起嘴角——的確,是應該做點什麽了。
伸手拿過托盤裡的茶水,飲下一大口,隨即又含住小姑娘的唇給她渡去。
白色的裡衣,紅色的月土兜,飄散池中。
直到皮都泡皺了,兩人才磨磨蹭蹭的從溫泉池出來。
晚膳吃的涮鍋子,蔣幼清大概是餓壞了,一口氣吃了兩盤涮羊肉,再想伸筷子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垂下頭去咬緊了嘴唇——
“怎麽了?”薛晏榮見她停下便問道。
“我、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我覺著最近都胖了。”
小姑娘瞧瞧自己眼前空了的肉盤,再瞧瞧薛晏榮碟子裡的青菜,頓時臉紅起來,這人把自己養的太好了。
“胡說,哪胖了?”薛晏榮摸了摸她的腰身“分明都是骨頭,硌的我手都疼。”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誰都比不過薛晏榮,饒是一旁的姚十初跟歲杪都忍不住的低頭笑了。
蔣幼清手底下掐了她一把,卻被她一把握住,絲毫不顧及小姑娘的羞赧,將涮好的肉全夾進了這人的蘸碟裡——
一臉認真又嚴肅的表情“快吃,好好吃,吃飽。”
就寢十分,蔣幼清站在穿衣鏡前瞧著自己的身段,可還不等她瞧出個所以然來,腕間便是一涼——
低頭看去——
“這是?”
“和田玉製的十八羅漢手釧。”薛晏榮抿了抿嘴角“我打聽過了,這東西保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