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幼清被她說的,眼淚霎時就在眼眶裡打起轉來,似是下一刻那金豆子便要掉下來。
如此嬌花,誰能不憐?
蹙著的眉宇,瞬間就敗下陣去——
“你這是要哭了?誒呀呀,你可千萬別哭,我的小祖宗啊,我現在這腦子混的像糊了漿糊,我,我剛才說了什麽?”
薛晏榮捶了捶腦門兒,她喝多了,說完的話轉頭就忘——
“他們今天灌了許多酒,我這頭疼的厲害。”
隨即又把元帕跟剪刀遞了過去——
“那要不你來?”
“我來?”蔣幼清的眼淚登時就不見,羞赧又為難瞧著那白色的帕子,垂下眸去,輕咬著嘴角,半晌才軟軟的道了句“我怕疼。”
薛晏榮瞧著眼前這人嬌滴滴的小模樣,垂眸羞面,摳指咬唇的——
這哪是娶媳婦,這分明是娶了個小祖宗。
搖了搖頭,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跟她計較——
“還是我自己來罷。”
話音剛落,剪子就劃破了指尖——
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純白如雪的帕子上,似梅花朵朵綻放,一時間也讓那嬌滴滴的小祖宗又漲紅了臉。
這便是自己的“貞潔”嗎?
她看向薛晏榮,只見這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她怎麽就這麽淡定?
心中頓時就不淡定了。
薛晏榮抖了抖帕子,折起就放在了個鑲金邊木匣子裡,一面縮著手指,一面朝床榻走去,末了還不忘喚身後的人——
“過來啊。”
蔣幼清真成了小媳婦,立馬跟在了薛晏榮身後。
“去裡面。”
“哦。”
再都沒有這麽乖的時候了,薛晏榮說什麽就是什麽,裹了被子就轉身躲去了最裡面。
薛晏榮快困死了,剛躺下,一沾枕頭,就睡過去。
蔣幼清聽著身後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好半天才扭扭捏捏的轉過了身子——
屋子裡被龍鳳燭照的一片昏黃,黑夜寧靜又安逸,只有那平穩的呼吸聲音,提醒著她,身邊還有一個人。
手捏著被子,像被蠱惑一般,用眼睛一點一點勾畫著薛晏榮的輪廓,一個不經意,心就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真的有些奇怪,以前跟歲杪一塊睡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感覺,那時羅家的床又擠有小,兩人時常貼的又緊,不像在這兒,中間都能再躺下一個人。
就這樣看了不知多久,薛晏榮身上的酒氣漸漸散去,那股子清香又冒了出來——
蔣幼清不受控制的便嗅了嗅鼻子,這味道讓她有些上頭。
夜裡風大,窗外的樹枝被吹的來回晃動,因著屋子裡的龍鳳燭要燃到天明,樹枝的影子全被印在了窗欞,一下一下的變幻著形狀,再加上那沙沙的響聲,像極了鬼叫——
蔣幼清的睡意才上來,就被這聲響驚醒了,拉著被子隻敢探出眼睛來,可剛看了一眼,頓時就害怕起來,以往這個時候歲杪都會抱著她的。
蔣幼清把頭蒙在被子裡,緊緊的閉著眼睛,心裡念叨快點睡罷,睡著就不害怕了,可今晚的風似乎就要與她作對,她越是想快點睡,外面的聲響就越大,不一會兒竟呼呼的狂嘯起來——
蒙了一頭的汗,心裡更怕了。
偷偷地睜開眼睛朝旁邊的人看去,咬了咬嘴角,終於忍不住了——
“薛晏榮,你、你睡了嗎?”
薛晏榮睡覺很輕,即使睡著了,叫一聲也能醒——
“嗯,說”
“我能不能往你那挪一點兒?”
小丫頭的聲音有些發抖,薛晏榮不放心的轉過身去——
“你怎麽了?”
“外頭刮風,影子亂晃的,我、我怕鬼。”
怕鬼?
薛晏榮不知為何,竟然笑出了聲來。
這世上竟還有她怕的東西?這小祖宗怕是不知道自己比鬼還厲害呢,鬼見了她還得繞著走罷。
“你、你別笑了,我真的、真的怕。”蔣幼清又羞又臊,可心裡又真是害怕“以前都有歲杪在,這會兒她不在,我——”
不等蔣幼清把話說完,薛晏榮就主動挪了過去,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把胳膊搭了上去——
“快睡吧,明兒還要早起。”
隨後就不在說話,不一會兒,呼吸就又平穩了起來。
只有蔣幼清,被這胳膊搭在身上,一動不敢動,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她發誓,自己只是想靠近一點點而已。
怕什麽呀,以前又不是沒有跟歲杪一起睡過,就,就全當旁邊躺著的人是歲杪好了。
作者有話說:
我感覺蔣姑娘是有點那意思的,現在就看二爺這棵鐵樹,啥時候發芽了感謝在2022-02-24 23:40:35~2022-02-26 00:17: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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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小年紀,心眼兒忒多
什麽時候睡著的, 蔣幼清不記得了,可等她醒來的時候,薛晏榮就已經醒了, 怔怔的盯著自己,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薛晏榮掀了掀眼皮。
“嗯。”蔣幼清縮著肩膀,顫了兩下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