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手裡的信件遞了過去“那人說二爺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薛晏榮拆開信封,上面是自己的確是師傅的字跡, 右下角還印著章,這都是做不了假的。
“真的是你師姑啊?”蔣幼清問道。
“嗯,信上是這樣說的, 師傅不會騙我。”
“那我跟你一起去!”蔣幼清生怕薛晏榮不帶她,走的比她還快。
到了正廳, 只見那師姑, 一邊吃著點心, 一邊喝著茶水, 悠哉至極, 完全不像頭一次登門的模樣。
薛晏榮走到她面前, 她也沒甚反應, 片刻後,等她吃完手裡最後一口點心,方才騰出功夫抬頭,挑了挑眉——
“怎麽樣,我不是騙子吧?”
“自然不是。”薛晏榮將信件歸還,拱手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師姑。”
“嗯。”錦明抖著衣袖,半點不把自己當外人“那就先開飯吧。”
顧及到她是個出家人,薛晏榮特意囑咐廚房備的全是齋菜。
沒想到卻惹了她老人家不高興。
“可是不合胃口?”
“那倒不是。”
“那是?”
“這也太素了吧?”錦明抿了抿嘴“我雖然是你師姑,可我跟你一樣,也是俗家弟子,不怕你笑話,我都快一個月沒吃肉了。”
“那我叫廚房重新去做。”
“不用不用,下頓記得補上就成,這一頓就先這麽吃,莫要浪費才好。”
不多時,待用完飯後,薛晏榮便問道:“不知師姑來此,所謂何事?”
“我是居無定所四處雲遊,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兒,你師傅說若是到了京城,可以來找你,我就過來了。”
錦明是這個性情中人,說話不喜歡藏著掖著,她看了眼睛薛晏榮,忽的扯了扯嘴角“不過,我此番來尋你,的確有事。”
“師姑隻管說便是,不用客氣。”
“我聽聞西邊的盡頭,有個蘭樓古國,我打算去那看看,但是眼下盤纏差了些,你這麽有錢,不如資助我一些?”
許是沒見過要銀子能要的這麽直接的,薛晏榮跟蔣幼清都愣了愣,若不是有那信件為證,眼前這家夥還真像個騙子。
“你放心,我不讓你白給,咱們等價交換。”師姑的目光往旁邊移去,落在蔣幼清身上,指了指“這是你媳婦吧?”
“正是。”薛晏榮應道。
“聽師兄說你們成婚也有一年多了,你家老祖宗沒催你傳宗接代?那…..你們可想要個孩子?”
霎時,兩人神色愕然,孩子的事情他們不是沒想過,但兩個女子,如何能生?
蔣幼清怕薛晏榮因為孩子的事情,心裡難過又或是覺得愧疚自己,不僅自己不提,也不讓她提,總之兩人對此事的態度就是極力回避。
“還不急呢。”蔣幼清搶在薛晏榮前面出聲。
“還不急?”錦明眉毛挑的老高“我要是沒記錯,我這個徒侄都快而立了吧?”
兩人面面相覷,就是沒人接話。
錦明索性放下手裡的茶杯,既然沒人說話,那不如就自己來說——
“我看,不是你們不急,而是另有隱情吧?”
薛晏榮神色一變,立馬目光裡就露出了警惕,難道師傅同她說什麽?可這種事,師傅怎麽會亂說?
“師姑說笑了,我們能有什麽隱情。”
突如其來的防備,錦明自然察覺到了,不過她並不緊張,也不在意——
“我自幼習醫,精通天文卜卦,只要我瞧過一眼,任憑什麽都逃不出,甫一進門我就瞧出來了,你——不是男子。”
薛晏榮神色一稟,仍裝著鎮定——
“師姑莫要說笑了。”
“誰說笑?難道你不是?”
錦明說罷,便伸手要去探她的脈。
“師姑!”
薛晏榮正手出招,卻被輕而易舉的壓製。
錦明之所以是師姑,自然是有原因的,沒點本事誰也不敢四海為家。
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胳膊一抬,四兩撥千斤的就將薛晏榮擋了回去,言笑之間,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是這般簡單的過招,薛晏榮就知道此人深不可測。
“我與師姑出自同門,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若是師姑差盤纏,我自當相助。”
“年輕人就是成不住氣,我是你師姑,還能害你不成?”
錦明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一旁的蔣幼清“她怎麽這麽容易急?平日裡過日子也這般?”
邊說邊露出同情的表情,錦明大概覺得薛晏榮是個脾氣暴躁之人,可她也不想想,登門第一面,要銀子不說,還戳破人家的秘密,誰能有好脾氣?
“你好好說話。”
蔣幼清扯了扯薛晏榮的袖子,將她摁住,繼而看向錦明,直覺告訴她,這人怪是怪了些,但絕不是心思不正的歹人,但也還是心存疑慮。
“師姑既然看的出,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的關系,我們——”
“嗐——這有什麽好解釋的?”錦明不在乎的笑了笑“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滾滾紅塵俗世變幻,沒有那麽多狗屁規矩,再說了像這樣的又何止你們一對。”
“還有別人?”
“當然。”
蔣幼清心底莫名的激動,原來世間不止她們。
“您方才說孩子.....是什麽意思?”蔣幼清微微頷首“煩請師姑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