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敢和馬強瞠目結舌,改革開放前,整個新中國都抓不到幾個萬元戶,這老太太是要幹嘛,開口就是捐一個億?
“阿敢,你只是她的養子,這些年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仁義了”周寐拾起面前的酒杯,將已經許久未曾嘗過的二鍋頭,一飲而盡“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可是現在我回來了,她忘了也好,不忘也好,瘋了也好,不瘋也好,這些統統都無所謂,可她若是想逃,那是休想,至於你擔心的,她能否衣食無憂,頤養天年,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她在我身邊,才是真正的頤養天年”
“你這個脾氣...”眼前的場景太過熟悉,簡容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著身邊臉色欠佳的倪敢,輕聲勸道“算了吧,敢子,反正你媽也閑不住,一直想去北京外邊看看,我身體不好,你工作又脫不開身,不如就讓詩詩帶著她四處轉轉,旅旅遊,也挺好的”
倪敢掙扎了許久,他看著周寐那壓的人喘不過氣的眼神,終是默許了。
這個女人真可怕,不管到了什麽年代,她一個眼掃過來,真是讓人汗毛都立起來了,動不動就拿錢來壓人,雖說近些年有錢人越來越多,倪敢從來都不吃這一套,可是像她這種一來就上升到國家層面的,也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搞的他如果拒絕可能就是和國家作對一樣,弄不好還要被領導收拾。
周寐的動作有多快,倪敢剛點頭,她第二天就開始催導遊安排行程,計劃帶戲子白走遍中國,好好享受下和平年代下的大好河山,當然,她沒有阻止戲子白去老孫婆子家吃餃子,只是默默的等在一樓那間溫馨的兩室一廳裡,同簡容話著家常。
她們所住的這個房子實際上是簡容的先生留下的,簡容名義上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可她畢竟是繼母,兒女對她感情不深,先生去世後,兩個兒子下海闖蕩,在南方定居了,女兒也隨夫家搬到了東北,很少回來,所以動亂剛結束的那一年,她便主動和倪敢商量,將戲子白從療養院接到了她這,照顧著她的生活。
“起初是我照顧她,她精神恢復過來後,又變成了她照顧我,她起的很早,每天都去逛早市,她很喜歡做飯,常和老孫婆子比廚藝,還喜歡去廣場上扭秧歌”
周寐走進了她睡覺的臥室,可臥室裡少了曾經的胭脂水粉香,只有一股沉靜的松香。
“對了,她還喜歡養花,她總是說,要是能有個花園就好了”簡容將周寐領到陽台,發現台沿上擺滿了盆栽,大的小的都有,花開的正豔,窗外的蜜蜂似乎也被裡面的芬芳所吸引,偶爾會飛進來,翅膀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這些花,是蘭花,也是周寐最喜歡的花,她曾將春蘭種滿了假寐的庭院,每到春日,滿庭芳華。
戲子白曾問過她,為什麽那麽喜歡蘭花,她回答:“不以無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靡,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
“什麽酸不溜嘰的”
“文盲”
昨天一天,她都不曾流淚,可此刻,一滴眼淚,終是從她眼角滑落了。
你是真的,都忘記了嗎,可為什麽你能記得我不吃辣,也能記得我愛喝酒,還將家裡種滿了我喜歡的花呢。
“咦,姓周的,你來啦”
兩人回身,見戲子白身前掛著圍裙,上面白花花的,蹭了許多麵粉,她面上盈滿了笑,手裡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來啊,一起吃餃子,老孫婆子和的餡,可香啦!”
又是老孫婆子。
雖然周寐並不餓,可她沒拒絕戲子白,而是欣然的答應了下來“好啊~”
嗯,這個狼吞虎咽的吃相,倒是一點都沒變,待三人圍著圓桌坐下,戲子白可能忙了許久,真的餓了,幾乎是一口一個,連醋都懶得蘸。
“你想不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啊,遊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看著她吃,周寐柔聲開口。
“當然想啊!可是我不認路,敢子又沒時間...”她的模樣,委屈巴巴的。
“我陪你去,好不好,我找了導遊帶路,也有的是時間”
“真的?那一定很貴吧...”本來還是滿臉期待,想到這,她尾音逐漸變小。
“呵呵”周寐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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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湯包好好吃哦,我喜歡,可是這的天氣也太熱了”吃了一籠接一籠,她還是不夠,最後還打包了一籠,坐在車上,邊揉肚子便抱怨。
“當然了,這是中國四大火爐之一”
.......
“真不明白,西安那堆破土有什麽可看的,不過肉夾饃還不錯,我喜歡”她手裡捧著臨潼的大石榴吃的正歡,最裡卻嫌棄兵馬俑是破土。
“那不是破土,是世界第八大奇跡”
......
“九寨溝好美啊,那水為什麽會是藍色的呢”
“因為湖底的礦物質和光的散射”
“哎呀,好暈哦,我怎麽這麽難受呢”
“這叫高原反應”
“姓周的,你怎麽什麽都懂啊?”
“是你什麽都不懂,不是進修過了嗎,都學了些什麽鬼東西?”
“你知不知道好的學校學費很貴的!”
“貴有貴的道理!”
“你別看不起我哦!老孫婆子還不如我呢!”
“不許再提老孫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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