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一旁的清玉真人,溫聲道:“盡管認識不久,但我早看出清玉真人最為心細,可否麻煩真人幫忙核對落隊宗門弟子名單?”
“真人過譽了。”清玉真人接過卷軸,淡笑頷首道:“不麻煩。”
接下來,修士們便開始在兩邊遊走忙碌——能幫忙完善的地圖的便在如風真人這一旁,知道掉隊弟子一些消息的便在清玉真人這一處。
若是兩邊都能相助的,便來回跑動;都幫不上忙的,便安靜呆在一旁,握著門派腰牌試圖聯系其他不在場的門人。
白錦西與桃夭夭二人則不近不遠地站於一棵樹下,暫時躲開日光的照射。
“白白,”桃夭夭望著忙碌的修士們,輕聲道:“會順利嗎?”
“不知。”白錦西應道,接著也循著她的視線望向人群。
近百名修士,大部分都是忙碌焦急之態,但也有格外與眾不同的。
師父隕落的悲痛似乎還是沒能讓嶽未遲回過神來——她正站在不遠處,握著那隻靈囊的繩結,凝眉垂目、一臉沉鬱之相。
陳鋒則站在她身旁,不斷輕言安慰著。
【白白。】桃夭夭傳音道:【你覺得嶽未遲姑娘奇怪嗎?】
【哦?】白錦西挑眉,似有些意外:【怎麽說?】
【嗯……】桃夭夭歪歪腦袋,眨眨眼:【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
白錦西失笑,眼眸微微彎起:【你這又是從哪處畫本裡學到的?】
【哎呀,就是一種感覺嘛。嗯嗯?】
白錦西搖頭,道:【這種時候,人人都像,但人人都不能確定。】
“哎……”桃夭夭輕歎一聲,隨即又望見不遠處獨自站著的青袍少年。
她隨著少年一動不動的視線望去,看見了忙碌在清玉真人身旁的李鳶梧與蘇繡。
【這個關山也是真奇怪……】
【坐吧。】白錦西拿出流光榻,盤腿坐於上方閉目調息:【的確如此。】
大約過去一炷香呢時間,又有一隊白衣修士禦劍前來;她們與如風真人打過招呼後便與隊伍合流,一同參與起地圖和登記的事宜。
雖顏色代表著宗門,但不代表著宗門專有。比如太極派的黑白色、正元宗的墨色、三清派的淺灰,這三者均以八卦取色,因此在顏色上極為相似。
為了區分:正元宗作為擁有三千五百年歷史的宗門,自是維持水墨山水的原樣;太極則用了黑白雙色以配八卦;三清派則使用統一的淺灰配上拂塵。
而與遇仙宗同用白色的天山派也一樣——利用純白色配上雪蓮,與白、藍、金配祥雲的遇仙宗徹底區分開來。
這一隊白衣修士便是天山派的弟子,受到跟隨在太極派中的一位同門弟子聯絡趕來。
一日後,如風真人的地圖繪製完畢,清玉真人那裡的詳細名單也已經記錄完成。
如風真人將兩份內容整合,最終獲得一份標記著掉隊弟子最後出現地點的尋人地圖。
此刻他們人數共一百一十三人,遇仙宗、青焱門各差二人,太極派、昆侖派差五人,劍林宗、天山派差十人。
其中遇仙宗與青焱門各二人、劍林宗三人、天山派與太極派各四人、昆侖派五人下落不明。
“其他未在場的宗門派,”如風真人道:“正元宗、逍遙門、藏鋒門各掉隊三名。”
“最後三清派與重陽派……”如風真人眉間凝重,道:“登記冊上各有二十五人,此刻為止都隻聯系上了五人。”
能夠聯系上其他門派,也是因為散落在外的不同宗門隊伍在碰上後大多選擇了結伴同行。
清點過人數,她們整隊按照地圖就近出發。
根據地圖與名單上的顯示,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是一位天山派弟子的消失地點。
“小彤大約是在我們收到集合信息出發後,一盞茶的時間內給我回的傳音。”天山派女修士關黎說道。
為了更準確的找尋,如風真人讓每位接收了掉隊修士最後一條位置訊息的修士站在隊伍前解釋和帶隊。
“好。”如風真人頷首,與一旁的白錦西道:“白仙子,我們先找到地點附近,若是找尋不到,便分三隊弟子分頭尋找。”
白錦西頷首應下。
一炷香後,眾人走上一條山道,遍尋四處無果,如風真人本想按計劃分隊行事,但桃夭夭突然拽著白錦西的袖子,疑惑道:“白白,那是什麽?”
眾人循聲望去,白錦西目光一沉,心中輕歎一聲,還未開口,便聽關黎顫著嗓音道:“那是,我們天山派的腰牌……”
那白色的腰牌碎成五塊掉落在草叢中,若不是桃夭夭聽見綠草的靈之聲,或許眾人就會這樣錯過了它。
關黎上前將那五塊碎片拾起,又顫抖著在手心裡將它們拚起來;如此,桃夭夭便了瞧見一個天字樣、雕刻著蓮花紋案的腰牌。
那腰牌此刻已是死物,與關黎腰間閃著雪一般光芒的比起來,只是幾塊無人會注意的石頭。
【腰牌若是離開主人七日,便會產生裂紋失去效用。】白錦西與桃夭夭傳音解釋道:【但若是主人在這期間隕落,腰牌便會碎落成幾塊,就像現在這樣。】
聞言,桃夭夭面上露出些難受的神色;她低頭瞧著那些綠草,又望向關黎手中的門牌,突然凝眉道:“關姑娘,我可以查看一下這幾塊門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