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閑事!”中間一人轉頭,看見她身上腰牌時目光一閃;接著又轉回身,朝那小修士道:“今日算你好運。”
“走!”隨著他這聲走,另外四個修士均跟著他離開了小巷。
見他們離開,李鳶梧上前兩步,躬身關切道:“你沒事吧?”
那小修士從地上爬起來,草草整理了兩下髒亂的衣裝,搖頭道:“沒事,謝謝。”
這小修士腰上別著的是一枚青色的腰牌,上頭刻著青字。李鳶梧便問:“你是青焱門的弟子?”
小修士終於抬起頭來,一雙眼無辜地望向她,接著眼神又落到她懷中:“是……”
圈著紅棗糕的手臂緊了緊,李鳶梧在他與紅棗糕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糾結道:“嗯……紅棗糕,你想吃?”
對方目光分外熱切,讓她不得不忍痛拿出一份,“好吧。呐,送給你。”
兩人走出小巷,見這小修士吃得一臉高興的模樣,李鳶梧有些無耐——這可是專為蘇師姐買的兩份!
“行啦,看你應該沒事。”李鳶梧道:“也不早了,我走了。”
“我叫關山。”那小修士拉住她的衣袖,抬起頭,一雙眼直望著她。
“哦……”李鳶梧有些莫名,雖不太想告知姓名,不過還是禮尚往來,道:“我叫李鳶梧。”
“鳶梧……”關山喃喃,又道:“輕鳶剪掠;鳴鳳棲青梧。是個好名字。”
“嗯……”不知為何,李鳶梧竟感到一絲不適,隻得道:“謝謝。再見。”
抱著僅剩的紅棗糕落荒而逃,李鳶梧有點後悔今日的多管閑事了。
關山仍站在原地,拿著紅棗糕的那隻手松了力被至身後,那些剩余的紅棗糕紛紛滾落在地,沾了滿身汙漬。
他一雙瞳孔漆黑如墨,街邊燈火照不進絲毫,隻直直地盯著遠去之人的背影。
“鬼主。”
等李鳶梧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拐角,關山身後小巷中出現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
“事辦得怎麽樣了。”他聲音變得低沉,視線下落,冰冷地望著一地髒汙的紅棗糕殘骸。
幾顆髒兮兮的殘骸正好落在兩雙靴子旁,一青一白;尤其白色那雙,繡著雲紋,精致得格格不入。
“師姐!”李鳶梧一路小跑,冒冒失失地衝進蘇繡屋內,“啊!對不起!”
“砰”的一聲,門再次關上。門外的人臉色通紅,分不清是跑的,還是剛才冒失的。
片刻後,門內傳來聲音:“進吧。”
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見蘇繡已經換好衣服,李鳶梧松口氣、走了進去。
蘇繡有些無奈,道:“不過換件中衣,同為女子,何必大驚小怪。”
是啊……李鳶梧一愣,臉上更燒了。
見這人像是木住似的,蘇繡又道:“剛才那麽著急做什麽?”
“啊。”李鳶梧趕緊坐下,將懷中糕點遞到對方面前,又將剛才所遇之事說了一遍。
“師姐,我真的好苦啊……”她哭訴道,“這就算了,你知道我剛在客棧門口還看見誰了嗎?”
“趙青青?齊衍?”蘇繡撚起一顆紅棗糕,嘗了一口後讚道:“還不錯。”
“那下次再買!”跟變臉似的,李鳶梧高興地說完這句又繼續一副哭相:“對!我看到他們倆鬼鬼祟祟離開客棧!”
“我怎麽總能碰見他們偷雞摸狗啊……”
她邊說著邊癱到桌上,鼓鼓臉頰被壓扁、嘴唇跟著嘟起來,像一條胖金魚。
蘇繡不禁莞爾,她倒上兩杯茶水,道:“別怕,師叔要比我們都厲害、聰明得多。”
將其中一杯遞給對方後她又道:“明日我們將看到的匯稟給師叔便是。”
“白白,”桃夭夭傳音於識海,“有人來了。”
“是熟人。”她又補充道。
白錦西仍舊閉著雙眼,不曾脫離修行之境,隻道:“不必管她。”
趙青青在這片竹林中四處搜尋,半個時辰後,仍未找到白錦西的身影。
這是上面派給她的新任務——仔細觀察白錦西的動向,不論大小通通匯報。
雖注意到對方總來這片竹林,但的確不知白錦西通過這去了哪裡。
再半個時辰,趙青青歎息一聲,禦劍離開。
“趙姑娘又來啦。”桃夭夭疑惑,“她到底要找什麽?找白白嗎?”
這是趙青青跟在白錦西之後、進入林子搜尋的第七日。
“不知。”白錦西睜眼,“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啊。”同樣感知到一份怪異的陌生氣息,桃夭夭驚呼:“是魔氣?!”
“啊——!”
一聲尖叫響徹竹林。
趙青青怎麽也沒想到,魔修竟會如此膽大妄為。她捂著自己受傷的心口,咬牙道:“我可是鬼主的後人,你也敢?”
“哼。”那魔修身上猛地湧起深紫與墨黑交織的流光,毫不留情地伸手掐住趙青青的脖子,嗤笑道:
“鬼主我當然不敢,但一個弱質棋子,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疼痛與窒息感立時席卷所有感官,魔氣從四面八方將趙青青包裹;她感到自己丹田中的靈氣正在飛速流失,經脈處處被魔氣撕裂,所有的生命力都在消散。
在感覺真的要死的那一刻,一道耀眼金光急速刺來。
魔修立刻後退躲避;趙青青跌坐在地,又支撐不住地蜷縮、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