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開話題失敗,受著傷還要被伺候享受的,也就只有她這個獸王了。
原來,受著傷是可以被享用的。
原來,什麽都抵擋不了姐姐的熱情。
她都懷疑哪天她要是昏迷不醒,川兮也能享用的下去。
千也高探著一條傷腿在川兮肩上,渾渾噩噩間還在胡思亂想。直到軟到沒知覺的腿被放下,川兮爬上來。
“千千情濃時的模樣,勾魂攝魄。”冷玉媚目,撩人蝕心,不愧是她養大的妻。
“姐姐,你是不是沒剪指甲。”
川兮:……!!!
這崽子是故意煞風景的吧!
“今載從新祀日開始,我哪日不修剪?嗯?”川兮隨聲用了力。
“嗯~”千也緊隨其後,似附和的一聲,禁忌般冷冽的聲線變得潮濕軟媚。
……
一次交戰,讓川兮發覺了她曾忽略的教導,好在馬上就要進入三月,獸族殷情期將至,戰場休兵,她有了教千也武學之道的時間。
川兮禦發護著她的傷腿讓她練習,千也聰慧,學起來並不費力,進步神速。只是她一直空手學習,沒有連靈禦發練□□覺得自己只是學了些假把式。
這一次是川兮不急著讓她連靈了。她一次次憶起前世破碎的畫面,不知哪日這些畫面就會連成一段苦痛的回憶。她知道千也做好了抱緊她,抵抗那些恨意的準備,可她總是想著,現下的美好很純粹,她們得到這樣純粹的相處不容易,不願讓苦痛攪擾了這片靜湖。
“玄卜魚毀掉前,佔天師是沒有感情的。”千也看出了她的顧慮,這日空練後,突兀道。
川兮不知其意,看向她。
“我還是萬三三的時候,聽到你在佔天殿和風長易的爭執。”
她不用細說,川兮明白。那時,她為了讓三三恨她,願意帶著記憶轉世回來尋她,特意讓風長易陪她演了場狠絕無情。風長易懇請她不要再折磨三三,提前取心冰封,給她個痛快,她冷面無情的拒絕,其實都是她演的戲。
“我憶起這段,曾一度氣憤,氣憤你為什麽一定要折磨萬三三,一定要傷她的心。”就是她時常與川兮保持距離,偶爾冷漠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她記起的全數是在那座帝宮裡受盡身心折磨的記憶。
“你可……還恨?”川兮低眉,有些落寞。與她成婚,同她相濡以沫,不代表她心裡不恨。
“你問的是我,還是她?”千也上前,低頭看她。
“你就是她。”她低垂著眉眼,沒有抬眼看她的表情。
“那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我早已,不是川兮。”
“我也早已不是萬三三。”千也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川兮仰頭看向她,眸子幾經輾轉,思量著她話的意思。
千也低頭吻上她隱著傷的眼睛,“姐姐,我是千也,你的妻。”再不是不諳世事不懂人情曲折複雜的萬三三。她讀不懂的那些東西,她全數懂。
她是折磨了她,可她折磨最狠的,是她自己。那些傷害三三的日子裡,她亦變得形容枯槁,千也能想到在那段日子裡,她曾蜷縮在角落裡紅過多少次眸子,傷害過多少次自己。
川兮依舊怔怔的看著她,不相信她的原諒來的這麽輕易。她曾給過她地獄般的折磨,她能就這樣,饒恕她的狠絕嗎。
“我愛你啊,川洛引。”千也抵上她冰涼的額頭,喃喃輕歎。
她們沉沉浮浮,一起經歷了兩世的蒼涼悲苦,世間更迭變換,山河動蕩輾轉,她們含恨分別,又重新找回彼此,相依相伴多年。她們曾互道過多次愛戀,而後在時間的長河裡再無需言說這深情永付。
可而今,她一句帶著歎息的感慨,才真正的讓她有了宿世情安的幸福,不再飄零,不再忐忑。
川兮踮起腳尖吻上她,眼角一滴粉淚劃落,心終於得到了最後的救贖。
輕托千也傷腿的絲發帶著千也一起緩緩落到初秋滿地的落葉上,川兮攬著她的腰身在落葉上旋了半圈,素白的錦衣覆蓋了枯黃的落葉。千也俯身,繼續吻向她。
她躺在落葉上,看著千也身後碧藍的天空。這世間突然,美不勝收。
絲發伸展成蓮,又含苞般攏起,川兮躺在千也身下,幽幽開口:“千千,天晴了。”
千也側身躺到她旁邊,和她一起看白雲飄過,惠風和暢。
半晌:“姐姐為什麽禦發遮了風光?”
她想起三三在野外索吻的場景,川兮就是這樣禦發收起,將她們遮擋的嚴嚴實實,只露著碧空如洗。
川兮沒有言語,手指捏緊了她的指。
“為什麽?”千也側頭看她。
她瑩白的耳已泛起紅暈,纏綿多次,她竟還會羞澀。
“姐姐,你不說話,我就睡了。”千也向前湊了湊,唇抵在她耳邊,開口的時候,溫熱的氣息鑽入她耳中。
川兮咬著唇,第一次顯出小女兒姿態。她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守護的姿態,第一次像個孩子。
是因為幸福有了安全感。
“姐姐,”千也撐起身子趴過來,“我想聽你說。”
川兮幽怨看她。
“你以往都不曾害羞的,我喜歡你直接的模樣。”
“千千……我要。”她的聲音很低,低到心裡去,泛著甜意。
活在俗世裡,表達愛意俗一些,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