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帶著孩子過來再次感謝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自己的請的媒體,“我原來就是做媒體行業的,認識很多記者朋友。我看咱們醫院地處偏僻,平時病患也不多,就擅做主張請了他們過來。”
蘇小姐開心地打開手機上存的標簽,“你看,最近網上一直有人提起羅生醫院。我也沒有別的可報答你們的,非常感謝你們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我。真的,非常感謝。”
她鞠躬的時候,靳司魚難得朝她的方向點了點頭。蘇小姐雖然沒看到,但是再次站直身子的時候,顯然比上次來時的唯唯諾諾,更顯精神和自信。
“她想報答就讓她報答吧。”
靳司魚看上去像是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卻在神遊周天。最近渡靈河附近很不太平,她總不能只靠手底下這群小嘍囉巡視。萬一有大佬,憑他們也很難發現。
F1正在整理最近的案宗,聽到靳司魚這麽說,就很鬱悶了,“她是好心,但是你看那群記者,搞的咱們醫院亂七八糟的!這幾天什麽人都有,攔都攔不住!這樣下去可怎麽辦正事啊?”
“就是,這樣的再多來幾個,咱們乾脆真開個醫院救死扶傷算了。”F4以天花板為定位屏幕,一邊劃拉一邊記錄,聽F1說起蘇小姐,也忍不住抱怨,“還有啊,那群人都亂寫的什麽東西啊?”她氣的眉頭擰在一塊,“竟然拿頭兒當噱頭!”
靳司魚聽到說到自己,就在周天星河畔坐下,“互聯網時代,標題黨都這樣。我都不介意,你們介意什麽?”
“她們不該拿你的眼睛做文章!”F4突然丟下一句話,氣呼呼地走開。
F1和F2對望一眼,連忙跟著F4追了過去。
靳司魚在周天巡邏,如遊海市蜃樓。四周突然寂靜下來,她竟然覺得有點不適應。
果然,那群人在身邊嘰嘰喳喳慣了,突然一靜,就很奇怪。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看到星海深處一道紅光,就像是星辰染上了汩汩熱血,美豔異常,卻又充滿了血腥氣。
“誰在那?”
一般的鬼魂很難靠近渡靈河,除非是日晷那種大組織,眾人聯合在一起。可現在,分明有一縷魂魄,牽引著一股血流,纏繞在渡靈河的兩畔。
靳司魚覺得這情景眼熟,上前幾步,聞到鮮花的味道,終於想起,“這是添花造木術。你是誰?怎麽會這種上古秘術?”
那紅光裡似乎有人影,被靳司魚發現之後卻也不逃,停在原地小半天,才嘩啦一聲消失了蹤影。靳司魚走上前,只看到一灘血水,還有縈繞不絕的花香氣。
“頭兒你怎麽了?”F1從外面進來,突然看到靳司魚坐在椅子上發呆,有些驚訝。畢竟,靳司魚……怎麽說呢?除了壞脾氣外露的多了點,很難在她眼裡看到其他的情緒。
靳司魚:“你知道添花造木術嗎?”
F2和F4也慢悠悠地晃了過來,聽到這五個字俱是茫然,“這是什麽術法?老師沒教過。”
“人間司是怎樣讓亡魂在世間正常生活的?”靳司魚問。
F4搶答說:“當然是神木。”地府的造蔭台有一棵神獸之木,只要鬼魂用它做身體,就可以自由來往於人間晝夜。這可是入職人間司考試的必答題。
“其實,還有一種上古術法也可以做到。”靳司魚欲言又止,F4試探地問:“是你說的添花造木術?”
“怎麽了頭兒?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F1的心頭。
靳司魚“嘶”一聲,和椅子一起轉了半圈,“奇怪,我在渡靈河畔,看到有東西在用這種術法。”
“難道是有鬼魂找到了記錄術法的上古秘卷?”
靳司魚覺得有可能,可她還是覺得蹊蹺,“就算是再回溯五千年,會這種術法的人,也超不過五個。”她默想片刻,“現在活著的,會這個術法的,只有北陰酆都大帝。”
窗外花香彌漫,紅光綽綽。
在靳司魚沒有看到的角落,一抹紅光悄然褪去,複又沿著屋簷流入了閣樓的一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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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稚子失明案(3)
靳司魚覺得這一夜睡得很不好。
具體說不上來,但是她從床上起來的一瞬間,這也疼那也酸。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被擀麵杖從頭到尾碾了一遍似的。可惜靳司魚的眼睛再也不能好了,要不然當她看到鏡子裡,自己雪白肌膚上,青紅交加的痕跡,一定會立即瘋掉。
從閣樓下去,又要處理一天公務。
這世道連瞎子都不被放過。
“上次蘇小姐的案子查的結果呢?”靳司魚拍了拍案卷,薄薄一層土一下子蔓延開來,“噗,這誰的位子,多久沒打掃了?”
靳司魚咳嗽一聲,F4趕緊跑過來幫她拂塵,一面撈起一塊抹布開始打掃,“這是F5的位置,他們三個不是和F3一起去辦案了嗎?這段時間座位上當然就沒人管。”
“頭兒,這是我和F4整理的線索。”F1把用異能可以感知的紙張交給靳司魚,然後開始詳細的闡述,“根據線索,那天蘇小姐的兒子看到的,應該是一道魂魄,魂魄的主人至少有五千年的修為。不過奇怪的是,這魂魄來勢洶洶卻毫無戾氣,不像是從地府逃出來的惡鬼,也不是人間未登記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