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做事,我帶你見她。”
陳去錦也被控制在教室裡,她只看到靳司魚緩緩起身走向外面,卻不知道其實靳司魚正在和另一個來自於外界的強大力量周旋。
兩個不同頻率和時間空間裡,陳去錦想去阻止靳司魚卻被閉目童子攔住;而靳司魚卻慢慢安靜下來,和那個對她而言充滿了誘惑力的女人悄然對話。
“你和她,很熟?”
陌生女人輕輕笑,卻將靳司魚的意識帶到了另一處場景。
又是巨聊山。
“看下去。”
她說完這句話,靳司魚真的能看到東西了,而且行動自如,她低頭看自己的衣飾,恍然大悟。原來又是之前那個夢,那個夢到地府諸人利用自己想除掉晁帛,毀了新秩序的夢。現在,她附身在當年的自己身上。
“不是夢。”
冷清清的聲音投下來,俯視著一切。
“什麽?”
靳司魚仰頭,卻只看到山巔崩裂,場景無限放大,她不由自主跳下去。
這一幕,於教室裡的陳去錦,看到的就是靳司魚跳下了鐵軌。
然而,靳司魚看到的卻不是鐵軌。
——是晁帛眼底的悔恨和憎惡。
“開啟新秩序,需要的是純淨的元神。她在那一刻憤怒了,後悔了,所以即使沒有忘渡的設計,新秩序也不可能真正出生。”
“你知道,她為什麽怒嗎?”陌生女人笑裡帶了危險的意味。
靳司魚被盛-大而澎湃的濃烈情緒衝擊著,忘記了說話,半晌她開口道:“可是渡靈河還在,人間司也在。”
新秩序,的確已經出生了。
“真的嗎?”
女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留下的只剩下悠長的歎息,還有靳司魚恢復意識後,聽到的陳去錦在和閉目童子交手過程中,朝自己喊出的“不要”。
日晷總部。
三層小公寓的樓頂掛滿了繩索,每一截繩子上都懸著長長的布料,遠遠看著像是古時候那種染坊。存放原材料的竹筐堆成一摞,上上下下的快遞人員正忙不迭地將這些貨物打包運走。
萬斐已經在樓頂盯了快兩個小時了,這些不料會被運輸到店鋪,然後成批成批地賣出去。而買到成品的客人們,就成為了他們用於挑選的種子。
用這種方法篩選八字全陰的少女,可比之前那種本辦法強多了。
萬斐心想著,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老板]:進來。
萬斐拔腿回到三樓,進門就看到老板那張死人臉。而死人臉正對的屏幕上,是地鐵趟過靳司魚“屍體”的畫面。萬斐下意識別過臉,雖然他也見多了死人,見多了靳司魚那張臉,但真讓他直面前領導的慘死,的確不是一件毫無負累的事情。
“恭喜老板。”
被叫做老板的女人眸色幽幽,順手劃掉了手畔名單上的兩行名字,這是她讓萬斐從地府“借調”過來的生死冊,她擱下筆,語氣不輕不重:“我讓你們殺靳司魚了?”
嗯?人間司不是您的心頭大患?難道我們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萬霏有些意外,“您不是跟閉目童子說,靳司魚對我們沒用處了。”
沒用處了就可以殺掉?女人橫了眼萬霏,目光對準屏幕上的陳去錦。
這是她棋盤上的第一枚棋子,她饒有興致地用手指戳了戳半空,畫面一下子就被提拉到整個空間。萬霏,也如身臨其境。
此時,幻境裡一道牆隔著兩個空間。
一邊是教室,一邊是鐵軌。
地鐵長長地趟過,像長蛇。而教室裡,閉目童子完全碾壓陳去錦,他的一招一式全部命中陳去錦的要害,甚至連她要做什麽反應,會出現什麽動作都一清二楚。
“不愧是老板指導過的,果然不一樣。”萬斐狗腿似的說著,嘴角卻忍不住顫抖。
女人眯眯眼,看著奄奄一息的陳去錦。是啊,要說了解?有誰比她更了解陳去錦呢?
畢竟,那可是她自己啊。
看著陳去錦為了救靳司魚拚盡全力,女人覺得可笑又荒唐。陳去錦只不過是她放在靳司魚身邊的一個“替身”,等到她死了,這副驅殼裡裝著的,滿滿當當就都是她一個人了。
拚盡全力?為愛執著?呵,不過都是她灌輸給陳去錦的一段執念而已。
她的目光停在視頻上很久,看到列車過後鐵軌上的靳司魚的“屍體”,突然一驚,後怕起來。
那會靳司魚被幻境控制,重演了一遍孫某死亡的過程,她沒忍住幫靳司魚加了一層防護。可現在,靳司魚身上竟然沒有任何防護結界,而且她竟然安然無恙地在鐵軌上活了下來。
那人重新走向站台,再次等待時機,跳下去。
按照幻境的劇情,這段劇情會重演兩次,因為曹某和孫某都是這樣死掉的。
“怎麽回事?”女人磕了磕桌角,焦急的聲音穿透屏幕直達閉目童子。
閉目童子也著實驚慌,“我也沒想到靳司魚有辦法破解我的幻境。”
“誰讓你對她下死手的?”
閉目童子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但是……但是老板一直都是說要想辦法除掉人間司,除掉人間司不就是先斬首老大嗎?邏輯有錯誤?他們做得不對?但現在,很顯然不是和老板講邏輯的時候,他連忙抱歉,“可是……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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