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過了?”雲曉抓到字眼。
洛水笑笑,起身,“行了,就這麽說定了,我真回去睡覺了!”
洛水走後,雲曉心裡舒了一口氣,可是想到長孫無垢,心裡又是一頓,若是不知道洛水說的這些,和長孫無垢坦白說不定還會好一點,現在她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好輕易往外說。
自作聰明的事,一次也就夠了。
雲曉的年假沒有來得及好好過,就結束了。除夕那晚上心情大驚大喜,又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第二天早上披著外衣又坐了一上午,這幾番折騰下來,當天下午人就病倒了。
蕭綽每日看著她喝藥休息,洛水偶爾也來坐坐,只有她想的那個人,一次沒有來過,暗衛每天來匯報,也只是說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有輕生自虐,倒像是自己把自己打入了冷宮。
雲曉對此也只是沉默,她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去做什麽,上朝的前一天,她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自己去了一趟未央宮,卻吃了一個閉門羹,丫鬟秋實絲毫沒有因為她是皇帝就怎麽樣,絲毫不近人情。
周琛在過完元宵節後,帶著他的人和雲曉關於“活字印刷”的信,回了北地。
天問二年的第一個早朝,雲曉就宣布了幾件大事,新政的推行,是朝臣們早就知道的,可是看著雲曉又遞給外侍幾張宣紙,他們心裡也有數,肯定是關於長孫家的處置。
雲曉解了長孫兄弟的禁足令,因為處罰沒下來,兩人還需上朝。
最為心驚膽戰的就是宣旨的外侍了,上次雲曉給他宣紙,直接定了後,這張不會是……廢後的吧。
外侍展開宣紙,看了眼上面的內容,頭上就冒了一層汗。
外侍:“龐家、趙家、鄭家三門,貴為世家,卻不以聖恩,意圖謀反,又查龐家家主前大司空龐懷秉,勾結外邦,通敵叛國,特下旨,三家資產盡數充公,三家旁系,流放千裡,不得再入國都,三家直系,斬!”
“另,全國通緝要犯龐懷秉,如有知情上報者,賞黃金萬兩!”
朝臣躬身:“陛下聖明!”
雲曉面無表情。
外侍再展開另一張宣紙,頭上的汗更多了,小心的側身看了眼雲曉,卻和雲曉的目光對上,外侍僵硬的轉了回去,繼續道。
“令,長孫無塵罰俸五年,軍棍一百,上繳兵符,職位不變。”
“令,長孫無忌罰俸五年,卸任中書,謫六品司造官,全權負責製書相關事宜。”
……
“皇上!”
“陛下!”
外侍的話剛落下,寒門官員紛紛出列有言,丞相董玉白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雲曉。
謀反大罪,雲曉竟然能這樣重拿輕放!長孫無忌是不在中樞了,但是“全權”負責製書相關……
誒!
丞相搖了搖頭,沒有發一言。
雲曉掃視了全場,冷冷的開口,“吵什麽?這裡是菜市場麽?”
“皇上!”有大臣還要繼續說什麽。
“眾愛卿一番好心,朕心領了,但是朕心中有數,你們不必多言。”
雲曉又看向長孫無忌,“長孫無忌,你告訴朕,何為肱股之臣?”
長孫無忌在家禁足的小半個月,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若說之前是滿腹壓抑,如今卻顯得內斂深邃。
長孫無忌恭恭敬敬的行禮,“回陛下,為臣,當應,忠君愛國、恪盡職守。”
“那都是空話。”雲曉毫不客氣,“為臣,當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雲曉看著長孫無忌,“你可明白?”
長孫無忌撩擺跪地,對著雲曉深深的拜下。
雲曉抬頭,看向外侍,“繼續宣布。其他人都起來吧。”
本來對於雲曉處理不滿的大臣們被雲曉的一席話說的皆是沉默下去。
就憑這句話,雲曉和他們就不是一個境界的。
董玉白現在對雲曉是又愛又恨,愛恨加交。“愛”起心智謀略,“恨”其心軟不爭!
外侍展開第三張宣紙,相比於前面的兩張,這一張倒是沒有那麽“嚇人”了。
“封,遼疆蕭族之女,蕭綽為蕭貴妃,賜住芷瀾宮。民女洛水為……”
外侍看著宣紙上那個“閑”字,心裡直犯嘀咕,皇上這……不是寫錯的吧。
外侍又回頭看向雲曉,雲曉目視前方一臉的坦然,外侍頓了頓,“封洛水為閑妃,賜住洛神宮。”
董玉白微微挑眉,心下急轉。
天問二年的第一次早朝,在滿朝沉默中結束。新政開始實施,大秦開始進入轟轟烈烈的改革時代。
天問四年,施行了三年的新政,在國都轟轟烈烈的開始,在其他地區卻還是反響平平,雖然因為龐家通敵的原因,其他世家的反應沒有那麽大,但是對於雲曉的新政卻依舊是嗤之以鼻。
龐懷秉依然不知所蹤,具目擊人所報,龐懷秉最後一次是出現在西部邊陲。
雲曉幾次派人去查,都沒有什麽結果。
三年中,長孫無垢把自己關在未央宮,一直不見雲曉,但是對於蕭綽和洛水卻來者不拒。
雲曉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保證每個周都去一次,不見也就算了,蕭綽倒是會每天風雨無阻的到紫宸宮打卡上班,聽聽雲曉和朝臣談論朝政,慢慢的也能發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