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淚眼婆娑的看著雲曉,雲曉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裡,看著天邊的白雲,輕聲道。
“我之前萬般顧忌,所擔心的從來都是這紅牆太寬太長,束的你成了一隻沒有生氣的木偶。”
“至於其他的……”雲曉頓了頓,低頭看著長孫無垢的眸子,溫柔又堅定的一字一句的道。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雲曉難得煽情一次,還擔心長孫無垢聽完哭的更厲害,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長孫無垢不但沒有哭,反而是欣然露笑。
長孫無垢輕笑著攬住雲曉的脖子,用自己的額頭輕抵在雲曉的額上,閉上眼睛。
“以後……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和我說說好麽。”
“你說人皆有苦,我的苦,便是你什麽都不和我說。”
雲曉聽著長孫無垢近乎歎息般的呢喃,認真的應下。
“好。”
……
找到了七日蠱的抑製藥,周姒的效率十分高,開始不日不夜的投入到解藥的研製中,雲曉每日服藥,體內的蠱雖然還沒拔除但是已經被抑製的不在有動作,她終於也是能睡一個好覺了。
倒是陳媯再見周姒的時候頗不自然,臉還不自覺的紅,後來乾脆是見到周姒在,就直接轉身離開。
都是成年人,雲曉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反正只要陳媯不來找自己,找無垢,她就當不知道,隨便她們去折騰去。
“陳媯陳媯!回來,回來。”蕭綽看著本來是要來找她們結果看到周姒在掉頭就走的陳媯喊道。
陳媯的腳步一頓,回頭就看到蕭綽在對她招手,“有事要商量。”
能讓蕭綽這麽說,看來也是大事了,陳媯壓下了心中的情緒,轉身走了回去。
雲曉因為蠱毒的原因,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麽顏色,但雙眼卻十分有精神,坐在未央宮的院子裡,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折子。
長孫無垢坐在一旁泡茶,蕭綽和洛水坐在對面,洛水專心的消滅眼前的葡萄,而周姒則站在雲曉的另一邊,掐著雲曉的胳膊號脈。
陳媯落座,點頭接過長孫無垢遞來的茶。
“看完了?”蕭綽看著雲曉道。
“恩。”雲曉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
“怎麽想的?”蕭綽又問道。
雲曉面無表情,把折子放回桌上,又握住自己的杯子輕輕地摩挲。
院內一時安靜,誰也沒有出聲。
長孫無垢一向不管這些,洛水隻負責吃葡萄剝葡萄,蕭綽在等雲曉的答案,陳媯就是個吃瓜群眾連什麽事都不清楚,周姒專心致志的在號脈。
“恩。”最後還是雲曉打破了安靜,“明天我會上朝。”
這一句話,除了周姒和洛水,其他三人都把目光投在雲曉的身上。
長孫無垢眼中閃過一絲的擔憂,但是卻沒有開口,她相信雲曉自有分寸。
“你身體沒問題麽?”最先開口的是陳媯。
“沒事,雖然看著病的挺重的,但是基本和普通人沒什麽差別了。”回她的是正在把脈的周姒。
陳媯一聽周姒的聲音,馬上不在搭話,低頭喝茶。
“你想幹嘛?”蕭綽想了半天不知道雲曉上朝想要做什麽,她給雲曉的這份折子內容很“簡單”,南方有異動,不僅是平琅,大秦的貿易中心,江南幾州都查出有不同程度的問題。
天高皇帝遠,就算上朝也改變不了什麽啊。
雲曉笑著道,“我這后宮兩個沒有名分的女人,總得去交代一下吧。”
蕭綽看著雲曉,見她只是一臉的淡笑,這麽長時間了,她還是不能完全猜到雲曉的意思。
每次想到這其實她還是感覺有些挫敗的,若認真的算下來,雲曉接觸這些不過就比自己早一年罷了,自從她來了大秦,雲曉經手的折子,她都會再看一遍。
只是一年,她卻覺得中間隔了天塹。
“唔。”蕭綽正在走神,嘴邊冷不丁的被懟上一個冰涼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半剝皮的葡萄,而舉著它的洛水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別想那麽多,每個人的處事方式不一樣,別和這個滿肚子壞水劍走偏鋒的人學。”洛水說著,手指一用力,葡萄整顆便鑽進了蕭綽的嘴裡,冰涼的觸感和酸甜的味道,讓蕭綽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
洛水丟掉手中剩下的葡萄皮,眼睛也不眨的繼續剝葡萄,一邊還不忘“提醒”,“后宮不僅有兩個沒名分的女人,還有個沒名分的孩子。”
雲曉勾勾嘴角,“孩子當然也要說,不過認祖歸宗總得挑個好日子吧,而且我現在這樣,這個認祖歸宗儀式可要比普通的更盛大一點才行。”
蕭綽看著雲曉,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葡萄的原因,身體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她在聽到盛大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明白了雲曉要幹嘛了。
“你不會是想……把他們都聚過來,殺個片甲不留吧。”蕭綽這才明白剛剛洛水說的“劍走偏鋒”是什麽意思。
“沒倒那種程度。”雲曉搖了搖頭,“烏逢不是想要折了我嗎,覺得折了我,他的春秋大夢就可以提上征程了,南邊的事估計也是他攛掇的,畢竟現在按照他的計劃,我應該飽受折磨,整個人生不如死的,那我就陪他演這出戲。”
“擒賊擒王,他會我也會啊,只要他敢來,我就敢當著全天下使臣的面,斬了他!”雲曉笑容不變,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卻又殺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