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神明拋棄的國度。
魔法是人們掙扎中用滾燙的血液和冰雪碰撞出來的火花,是他們手捧著呵護長起的火焰。
而不是神賜之物。
翎秋腳下的冰刺向這個不知是什麽存在的怪物,她不信神,同樣不信天使的存在。
但她的視線卻還若有若無掃過那些火焰。
方梓悅心有所感的說出她想的話,“別想了,這火焰只會把除我以外的人都燒成灰燼,在治愈他們之前會徹底送走他們。”
火焰可以治愈傷口但不能讓人複生,她可不是什麽浴火而生的鳳凰。
但這具身體好像並不聽她的使喚,就在她剛說完後,那該死的叛逆火焰就賤嗖嗖的去討好翎秋去了。
繞著翎秋的全身跳動著,卻連她腳下的薄冰都不忍心融化。
一身輕鎧的女王挑眉,唇邊帶著若有若無嗤笑的弧度:“燒成灰燼?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方梓悅痛苦的扶額。
老天爺,如果是在現代,她毫不懷疑翎秋還會加一句:“就這?”
講道理,方梓悅覺得自己收到了重創。她扯回自己的舔狗火焰,恨不得掐滅這個叛徒。
‘宿主,按理來說這個火焰是宿主內心的真實寫照。’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系統悄咪咪的補了一刀。
也就是說,它家宿主鹹魚的外在下還有一顆舔狗的心。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聽聽這咬牙切齒的聲音,生怕宿主惱羞成怒和它拚命的系統一個閃身就溜了。
隻留下方梓悅滿臉尷尬的看著自家老婆。
在老婆面前裝蒜還崩了的尷尬,可真叫人腳趾抓地。
“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來談點正事。”方梓悅及時的岔開話題。
就讓那見鬼的尷尬感都拋在腦後吧。
但很明顯,翎秋不願意放過這個奚落和諷刺對方的機會。
冰粒覆蓋的大殿地上染的到處都是紅色的血液,就像那些漂洋過海來的藝術家們潑墨上去的紅玫瑰,帶著野性和刺目的衝擊感。
這讓一向愛乾淨和喜好純白的女王感到不悅。
“不,我覺得剛才那個問題就很重要。你的火焰似乎並不受你的掌控,或者說,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麽?”
魔法是一個人心靈的寫照,內心正直善良的人即使修習的是黑暗魔法,也能幫助別人。
而剛剛那一幕,是不是也在說明著什麽?
話要是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
方梓悅突然彎了唇,那雙被長布遮擋住的眼對著翎秋,竟給這位臨危不亂,沉著冷靜的女王一種莫大的壓迫感。
就好像被冰淵下的怪物盯上一般,它貪婪且熱烈的注視著自己的獵物。
企圖趁其不備將她拖下深淵,撕碎她,吞噬她。
“管好你的眼睛。”被冒犯到的女王聲音裡帶著極致的厭惡。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還有點用,她一定會挖下她的眼睛喂野獸。
“別這麽緊張,是你想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方梓悅身後潔白的羽翼輕扇,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翎秋面前。
比翎秋還要高出一頭的女人俯視著她的女王,不顧翎秋身邊層層冰雪的攻擊強硬的捏起她的下巴。
這一世翎秋黑色的眼底有冰淵的深藍色,像最完整的雪花、又像精密的數據線路糾纏在一起,呈現出最完美的顏色。
方梓悅很愛這雙眼睛,當然,如果這雙眼睛裡透露出對她的愛意而不是殺意的話,她會更加高興。
“話題是你挑起的,你又想匆忙結束。”方梓悅精致豔麗的臉漸漸壓下,紅唇幾乎要貼在翎秋的唇上。
緊皺著眉,已經有了怒火卻被牢牢鉗製住的翎秋甚至感受到了方梓悅吐出的氣息。
溫暖而令人厭惡。
“即便你是我最愛的女王陛下,也不能如此任性。”
她可以允許翎秋傷害她,允許她對她發火甚至是利用她,也可以縱容她的孤傲和冷硬。
但絕不允許她用仇恨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紅唇吻在身側的堅冰上,在翎秋看來魔怔的女人還是心軟的放過翎秋一馬,沒吻在她的身上。
方梓悅不喜歡強取豪奪,先性後愛的追求方式。
她尊重她愛人每個世界的性格和習慣,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
被翎秋寵了好幾個世界,再加上上一個世界的翎秋妙手回春是個非常厲害的大夫,將她精神上那最後一點病痛也拔除了。
所以,她雖然生氣,卻不會像第一個世界那麽瘋,什麽都算計。
但尷尬的是,濕潤的紅唇吻在堅冰上就像伸舌頭舔冰一樣,是會……粘住的。
翎秋憤怒的目光逐漸變得微妙,高傲的女王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發現撒拉弗原來是個白癡?
被粘成泡泡魚的女人撲騰著翅膀眼淚汪汪的,胳膊上破皮和嘴唇破皮的疼痛感可不是一個級別。
那是非常痛的!
因為被粘住了嘴,翎秋很輕松的從方梓悅的鉗製下脫身。
她站在較遠的地方看著那個什麽假天使就像被蛛網粘住了的撲騰蛾子,兩對羽翼掀起了風暴,卷積著地上的冰粒在陽光下閃爍著美妙的光芒。
“她在幹什麽?”還是聽到動靜的卡爾伽騎士長匆忙趕來,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