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冷總,你們想吃點什麽?”老板娘收起自己的花癡表情,眯起眼睛笑笑。
“枝枝你點吧。”女人根本就沒有翻開菜單,看著顧諾枝說道。
“……哦,好。”顧諾枝應了聲,趕忙將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收回,垂眸翻開了菜單。
開始點菜。
為了照顧冷晚的口味,顧諾枝點的主菜和副菜都偏清淡,少油少脂。
“要喝點酒嗎?”點完菜,合上菜單時,顧諾枝突然看著冷晚問了一句。
“好。”冷晚應下。
“那就……要一瓶白葡萄酒吧。”顧諾枝將菜單遞還給了老板娘,托腮想了想。
“OK!”老板娘比了個“OK”的手勢,立馬又問道,“那酒要不要先上呢?”
“嗯。”顧諾枝看著老板娘,點了點頭,“酒先上吧。”
“好嘞!”老板娘收起兩份菜單,衝著二人紛紛點了點頭,“二位稍等,菜馬上就好。”
一個轉身,一手牽著拖曳至地的碎花長裙,一手拿著菜單。踩著七厘米的細高跟鞋,翩然離開。
酒先由著服務生拿了上來。
“砰”的一聲,葡萄酒的木塞被打開來。一襲燕尾服的服務生彬彬有禮地站在餐桌前,給客人各自斟上了大半杯葡萄酒。然後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枝枝,我敬你一杯。”冷晚伸手,端握起面前這杯盛滿白葡萄酒的高腳杯。
“好哇。”顧諾枝微笑著應下,突然想到了什麽,“你酒量不怎麽好,少喝點。”
“嗯。”女人應道,聲音很輕很低。
瞧著女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顧諾枝忽自皺了皺眉。待到喝了一口葡萄酒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近來工作很忙嗎?”
“有些忙。”女人握著酒杯的手一頓,垂著眼睫回答。
“再忙也要勞逸結合。”
“好。”
不知怎麽的,顧諾枝覺得冷晚今天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具體哪裡奇怪,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
倆人隱在一大片重重疊疊的花海中,一邊聊天一邊共進晚餐。淡淡花香縈繞在鼻尖,空氣格外清新。
雖然沒有燭光,可那懸在夜空中的一輪玄月,堪比燭光更為浪漫。
“冷晚,我有話要和你講。”瞧著冷晚吃得差不多了,顧諾枝放下了手裡的刀叉,一臉正色地看著餐桌對面的女人。
“什麽話?”冷晚也跟著放下了手裡的刀叉,一個抬眸,對上顧諾枝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
“我們談戀愛吧。”顧諾枝認真著道,一雙盈盈杏眼中滿是炙熱。
“……!”女人頓時僵住了,一顆心徒然加速跳動,快到險些不能負荷。
“我們之前戀愛都沒談過,就直接結婚了。這次我想慢慢來,就先從戀愛開始吧。”顧諾枝害羞地輕咬了一下唇,立馬補充道,“不過先說好,談戀愛不一定就要結婚!如果戀愛期間,大家互相覺得對方不合適的話,大可以提分手。”
“……”女人久久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顧諾枝。半晌,兩片薄唇闔動了一下,吐出一句沒有溫度的字眼。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對吧。”
“……”這次換顧諾枝驚訝了,眨巴了一下杏眼,一時啞言。
“這樣耍我是不是很有趣。”冷晚板著一張臉,沉聲反問。
“冷晚!你這話什麽意思?”顧諾枝忽自提高了些許音量,反駁道,“我什麽時候耍你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耍我嘛。”女人冷哼一聲,出口的話像刀子一樣,鋒利而絕情,“怎麽,是還沒耍夠?又想著來一場戀愛遊戲。等到你什麽時候覺得膩了,再來一句輕飄飄的分手。就可以輕松甩掉我,對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諾枝急得都快要哭了,紅著眼大聲反駁。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最後幾個字,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冷晚那掩在桌下的手緊緊抓握住了拐杖,瞧著顧諾枝這讓人心疼的模樣,差點就前功盡棄了。
“我累了。”女人扭過頭去,兩片薄唇蠕動了一下。不敢去看顧諾枝的眼睛,怕自己會心軟。
“……”顧諾枝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一雙通紅杏眼死死地盯著女人看,卻只能看到女人那線條冰冷的側臉。
“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女人強忍著心口的陣陣抽痛,平靜著道。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顧諾枝死死咬著唇,已然將唇皮咬破,血腥味瞬間蔓延在口腔裡。
“你別後悔!”
“不後悔。”冷晚握著拐杖的指尖根根收緊,將脆弱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只有女人自己心裡清楚,這三個字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顧諾枝倏地一下起身,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包。頭也不回地負氣跑開了,消失在這一片浪漫的花海中。
女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雙眸深邃濕潤,顆顆眼淚珠子從眼眶裡悄然滾落。不消片刻,已然滿臉淚水。
突然,視線又一次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光影開始重疊。
女人下意識地半眯起一雙淚眼,顫著手抓過一旁的包。從包裡掏出手機,摁亮手機屏幕,給吳秘書打去了電話。
“來接我。”
第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