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兒的動靜著實大了點,已經有同學往這邊看了,二人齊齊低下頭看書裝作無事發生,其實在背地裡傳起了小紙條。
“妍妍,那下面我該怎麽做?”陸希寧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完全無措。
“我怎麽知道呀,得看你自己怎麽想的。”
“可我什麽想法都沒有啊。”
“就沒有一點點情緒?生氣?開心?羞澀?好奇?什麽感覺都沒有?”
“沒有。”陸希寧在紙條上老實寫道。
邵思妍不答話了,她頂著個馬甲小說寫了一堆,實戰經驗卻一點也沒有,也就是個紙上談兵的業務水平,還真不知道現實中遇到該怎麽辦。
“不然我把情書還回去?”陸希寧一開始想的是交給老師,但她覺得那樣做可能會連累那位同學。
不喜歡歸不喜歡,她沒想過誅心。
“你知道他是誰嗎?怎麽還?”
“……不知道。”連個落款都沒有。
“不如,你回去問問霍姐姐?總不可能要問你爸媽吧,你哥,是個男的呀,他的方法都不一定適用於你,剩下的就屬霍姐姐和我們年紀差最小,而沒準她真的有經驗,你試試吧。”邵思妍兢兢業業扮演好朋友好同桌的角色,提出了一個自認為最合適的辦法。
陸希寧卻實實在在有被“真的有經驗”這幾個字殤到,她想起這幾天一直圍繞在霍令殊身邊的那個人,人家估計把她底細挖得差不多了,她還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
那份情書不會讓她翻起一丁點兒情緒,可霍令殊會。
陸希寧肉眼可見地頹喪下去,接著又想到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她一直想要一個“枕頭”,現在“枕頭”來了。
她又有些怕,大概是“近鄉情更怯3”的緣故,要是結果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一個,該怎麽辦?
放學後,陸希寧和邵思妍兩人搭伴出了教室,半路邵思妍被姚婭妤劫了去,對於這種半道劫人的做法,她已經見怪不怪,要是哪一天姚婭妤不出現,她才會驚訝。
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出校門,果不其然,霍令殊身邊依然站著那個人,摸了摸口袋裡的東西,陸希寧狀似鎮定地走上前,“大哥哥好。”
不管她心裡怎麽想,這人是霍令殊的前同事,禮數還是要的。
“我先走了,回見。”尹霖轉身招了招手。
回見?這人怎麽還不走?想在綏城待多久?
上了車後,陸希寧想找個機會將東西亮出來,可她太慫了,手插兜裡好幾次,連個邊角都沒敢拽出來。
眼看到家門口了,她咬咬牙將東西抽出來拿在手裡,正準備開口,霍令殊比她先一步說:“阿寧,你先回家,我要出去一趟。”
塔依那邊有消息,她得去一趟“楓林”。
“哦,那路上小心點。”剛鼓起勇氣就被打斷,陸希寧偃旗息鼓,將情書匆匆塞進口袋就下了車。
回答房間她想找個地方先將東西放好再做打算,一摸口袋,啥也沒有!
陸希寧倒吸一口涼氣,不會掉車裡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出自司馬遷《史記·貨殖列傳》。
2.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出自溫庭筠的《新添聲楊柳枝詞二首·其二》。
3. 近鄉情更怯:出自宋之問《渡漢江》。
第65章
霍令殊從“楓林”回到陸家時天色已晚,她將車開進停車場準備熄燈下車,忽而看見副駕上那塊腳踏板上有什麽東西。
解開安全帶傾身勾過,是一封信。因為以前職業病的緣故,她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故意落下,在傳遞什麽訊息。
待到打開後,發現紙上只有一枚骰子的圖案,畫得還挺逼真,可見畫者的功底不錯。
為了搞明白手中的信箋來自何方,霍令殊將它對準了車內的照明燈,紙是粉色的,紙張上能隱約看見碎花暗紋,放在鼻尖嗅一嗅,有股淡淡的香氣。
霍令殊的思維有一刹那的停頓,畫者到底想傳遞什麽樣的信息給她?請恕她前幾年的職業裡並沒有見過諸如此類的手段,一張信條,搞得像個情書,這是想掩人耳目?
她自己想不出來,拍了張照放在和尹霖、周靖恆還有安雅的四人群裡,“車上發現的,應該是傍晚後放在這裡的,有人能看出來是什麽嗎?我研究了半天沒看明白畫手想傳遞什麽情報。”
周靖恆第一個跳出來回復:“殊姐,這骰子畫得好奇怪啊,骰子不都有點數嗎?可你看那上面嵌著的是個啥?”
尹霖是第二個出現的:“……靖恆,江醫生有沒有嫌棄過你沒文化?”
“你才沒文化呢!”周靖恆最討厭別人說他傻,幾乎一提就火,說他沒文化四舍五入也就是說他傻了。
“這畫工這麽好你連著都看不出來是什麽意思,難道我說錯了?”
“殊姐也沒看出來。”周靖恆唯恐天下不亂,“殊姐,他說你沒文化。”
尹霖:“……”
安雅是最後一個出現的,弱弱地問了一句:“殊姐,你有聽過那句詩嗎?溫庭筠的。”
“沒文化”的霍令殊沒好意思說沒聽過,而是跑到瀏覽器裡搜索“溫庭筠骰子”,跳出來的第一個詞條上就寫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