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小時候不開心,母親也是這麽哄她的。但是阿寧又不是真的三歲小孩,童話應該不行吧,可這些書裡,會有她喜歡的嗎?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霍令殊認真地篩選了一下,最終挑了一本她覺得還可以的,書名叫《校服婚紗》,是個校園文,講的就是男女主從校服到婚紗的故事,嗯,阿寧也是學生,應該會感興趣。
她把這本書認真地看了第二遍,又合上書仔細梳理了一下情節,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給陸希寧打電話。別問她為什麽不直接去對面找,因為她要臉。講故事哄人這種事,她從來沒乾過,萬一失敗了,在電話裡還好點,面對面的話,她可能會尷尬到想跳窗。
陸希寧還在為傍晚的事失落,陡然接到霍令殊的電話,那叫一個手忙腳亂,令殊姐姐不會發現了什麽吧!
“喂,令殊姐姐。”她努力使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不那麽心虛。
“阿寧,”霍令殊聽見陸希寧的聲音手指開始下意識地卷書腳,“你現在有空嗎?”
“有,有啊,怎麽了,令殊姐姐有事嗎?”
霍令殊深吸一口氣,穩住聲音說道:“阿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啊?好,好呀。”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校服婚紗》,它講的是,有一天十三中來了一個轉學生,他……”霍令殊一開始還講得磕磕絆絆,十幾分鍾過後,她越講越流暢,中間還夾雜著自己對情節的點評,頗有從講故事到說書再到評書的架勢。
作為聽眾的陸希寧:“……”令殊姐姐今天是怎麽了?莫非被戰友的情況刺激到了?她想幹什麽呀?
半個小時過去了,霍令殊講了三分之一;一個小時過去了,霍令殊講了二分之一;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霍令殊還在講,而陸希寧,快睡著了。
霍令殊漸漸感覺電話那頭的呼吸聲不大對,非常輕緩均勻,像是睡著了。她試探著叫了聲“阿寧,你還在聽嗎?”陸希寧聽見有人叫她,剛剛闔上的眼睛立馬睜開,極力否認:“沒,沒有啊,那個什麽,令殊姐姐你講完了?”
霍令殊:“……阿寧,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故事?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明天我重新換一個。”
“不,不用了,”陸希寧拒絕得太快,又怕霍令殊誤會,趕緊補救,“令殊姐姐,你講的挺好的,嗯,真的。”
“阿寧,”霍令殊喚了一聲,“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陸希寧昏昏欲睡的腦袋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立刻清醒。天哪!令殊姐姐發現了!我要怎麽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出自高陽《胡雪岩全傳·平步青雲》
第22章
陸希寧沉默沉默,再沉默。霍令殊一直耐心地等著她,她不得不開口:“令殊姐姐,我說了你別笑話我啊,我是有點生氣,不過就一點點,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不告訴我你過去的事,我就覺得你沒把我當自己人。”
“阿寧,那些事情和你所過的生活完全是兩個天地,不告訴你,是因為怕嚇到你,怪我,應該早點和你解釋清楚的。”霍令殊在電話那頭說道。
聽霍令殊這麽說,陸希寧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令殊姐姐,是我無理取鬧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沒關系,你要是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以後可以慢慢講給你聽,那現在,阿寧開心了嗎?”
“所以令殊姐姐你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哄我開不開心?”陸希寧難以置信地問。
“不然呢,那我剛剛為什麽要講那麽久的故事?不過,”霍令殊話鋒一轉,“我講的不好,阿寧似乎並不想聽.”
“不不不,我想,我想的,但是我想聽令殊姐姐自己的故事。”
“好吧,那下次給你講,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
“嗯嗯,令殊姐姐晚安。”掛了電話,陸希寧抱著手機傻樂,怎麽也抑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真的好高興,令殊姐姐居然會特意哄她,姐姐人真好!
就這樣帶著六分竊喜四分滿足,陸希寧沉入了夢鄉。
霍令殊一直站在窗前,直到對面的房間熄了燈,才拉上窗簾。
綏城步入沉眠的深夜,明月高懸,映照兩世離人。
雅郡準備許久的運動會終是到來,開幕式這一天,陸希寧掛著吊牌坐在看台上那片獨屬於媒體組的位置上,左手拿著速記本,右手提著支筆,膝蓋上還壓著一份運動員的行程表,這一屆運動會是和綏城的另一個中學長禮聯辦的,導致運動員的數量生生多出了一倍,密密麻麻的表格看得她頭疼。
說到雅郡和長禮的關系,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相愛相殺。同是綏城數一數二私立中學,兩家每年在生源、升學率等各方面廝殺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一個是城東的老大哥,一個是城西的領頭羊,誰也看不上誰。
這次也不知道兩家是怎麽想的,居然同意聯辦,不過說是聯辦,依然改不了針尖對麥芒的本性。運動員的實力一時半會兒也提不上去,這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兩家就紛紛想在其它的地方壓對方一頭。
在場地的設置上,兩家都想佔個主場優勢,為此僵持了好久,最後不得不將運動會所有設置一分為二,抽簽決定,雅郡抽到了開幕,那閉幕自然是長禮的,其它運動項目以此類推;在宣傳上,兩家更是組建了一個完整的媒體團隊,從撰稿到記者到攝製再到主播,都給了屬於大賽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