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紙濕漉漉的,文祈月握了一路,熱量差點融化牛奶糖,傅懿寧心口用力酸了一下,她抬頭看她,文祈月孩子氣的笑,攤開另一隻手,展示給她看。
“喏,這顆也是牛奶糖。”
無論傅懿寧選擇哪隻手,文祈月都準備好一樣的牛奶糖給她。
傅懿寧以為,她年長兩個月,照顧文祈月較多,其實不然,文祈月謹記她的喜好,打從得知她喜歡吃牛奶糖,時不時買來幾塊,變魔術一樣送給她。
傷口經過一晚時間,沒那麽猩紅了,傅懿寧指腹小心碰了一下,說:“今早我們吃包子好不好?你的手不能沾水。”
文祈月也餓了,剝開牛奶糖塞到嘴裡,嚼了幾下品嘗熟悉的奶香,溫順道:“聽你的。”她舌尖舔舔唇,眼尾滿意輕揚,回味無窮說:“好好吃呀。”
目睹全過程的傅懿寧臉頰發燙,文祈月偶爾像小孩子一樣招人疼愛,她心軟的一塌糊塗,伸手揉亂祈月一頭毛躁的短發,用溫柔且寵溺的語氣說:“饞貓。”
懶貓是她,饞貓是她,傅懿寧開啟一天的好心情,三下五除二把糖吃掉,一時分不清糖甜還是文祈月在她心口裹了層糖漿。
...
文祈月送傅懿寧去上班,進店和瑾安四喜打了聲招呼再離開。
她開車前往上次郊外試睡的酒店,經理一聽她要給兒子介紹工作,忙不迭招呼文祈月去辦公室喝茶,順便介紹兒子的情況。
提起兒子,經理頭疼不已,她家人重男輕女,兒子小小年紀學也不上,天天在家玩遊戲,有求必應。
這次文祈月過來,經理又不好意思麻煩文祈月,她兒子情況太負責,難管教,怕是會給文祈月添麻煩。
換做別人,麻煩的事文祈月堅決不碰,事關傅爸,她準備親自去經理家,遊說浪費大好時光的少年。
經理感激不盡,作為交換,如果兒子肯聽文祈月的話,她會給文祈月介紹其他酒店試睡的工作,文祈月應下,兩個人達成合作。
...
中午,文祈月到達經理所住的小區,一位高壯的黃毛少年叼著煙,這麽冷的天隻穿了一層薄薄的T恤站在門口,按照經理的描述,抽煙的頑劣少年正是文祈月要找的人。
她輕手輕腳跳下車,前去和少年碰面。
“我媽說的人是你?”少年上下打量高佻的文祈月,好不容易合上嘴巴震驚道。
媽媽上午打電話給他,說幫他物色了一份工作練手,他正打著遊戲,嫌煩掛斷電話沒放在心上,過了幾分鍾媽媽再次來電,拿錢誘惑他和這位姐姐見一面。
“楊崢對吧?”文祈月聞到煙味,心頭閃過一絲煙癮帶來的煩躁。
“靠!早說嘛!美女姐姐你叫我小楊行了!”少年態度扭轉一百八十度,眼冒金星恭恭敬敬道。
他單手彈走煙蒂,掏出手機找到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過去,稚氣的臉龐布滿殷勤,“姐姐,加個微信唄?”
少年年少,喜歡宅在家打遊戲,很少接觸文祈月這般年紀的大人,文祈月下車走過來,出眾的美貌在他心中掀起千層巨浪,有幸給美女打工,還玩什麽網絡遊戲?
文祈月態度淡淡的,無視少年加微信的要求說:“我不是你老板。”
打耳釘,染頭髮,滿嘴煙味,一面之緣她已摸清少年叛逆,而且一身名牌衣服,一雙鞋幾千元,想必沒少剝削家裡人。
這樣的孩子有幸認識傅爸是件好事,傅爸退伍軍人,行的端做得正,節儉的習慣會給少年帶來去積極的正能量。
楊崢臉跨了,興致缺缺收回手機,不死心的問:“那我給誰打工啊?”
外頭冷,站久了文祈月雙手揣進兜裡,眉間淡色不改道:“上車說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楊崢勉為其難答應,他掏出煙盒,熟練拿出一根叼在嘴裡,嬉笑著說:“你等我一會兒,我抽根煙。”
文祈月嘖了一聲,耐心有限,冷聲說:“我給你兩個選擇,跟我上車還是回家?”
被家長慣壞,文祈月最有發言權,她在溫室中長大,去到國外初初接觸工作,渾身抵觸給別人打工乾活。
但是沒了爺爺,父母在外,姑姑也忙事業,文祈月沒有可以依賴的人,她拒絕工作,吃什麽喝什麽?西北風嗎?
文祈月眼底深深的晦澀是少年看不懂的情緒。
少年和文祈月以前一樣,仗著家人寵愛肆意妄為,衣來張口飯來伸手,根本不會考慮有一天家裡出了事,沒錢了,失去靠山如何在險惡的社會生存下去。
經理既然把少年交給她,她有義務糾正少年身上的惡習。
不僅是她,傅爸斷然不能容忍跋扈的男孩跟在身邊。
她想找人幫傅爸,而不是給傅爸添堵,再說了,傅爸不順,寧寧也不開心,文祈月自然跟著傷神。
“時間到了,告訴我你的選擇。”短發女人漂亮的臉上發生變化,她毫不掩飾眼底刺骨的冰冷和不耐,楊崢胳膊一抖,下意識收起嘻嘻哈哈,賠笑道:“我不抽了,咱上車吧?”
誰讓她生氣也好看呢?楊崢無可奈何,妥協了。
...
男孩子愛車是天性,楊崢上車前圍繞文祈月的越野車前前後後轉了三圈,他給文祈月加分,坐下搓搓手,露出一口還算白的牙說:“姐姐,等我考出駕照,你能把車借我開幾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