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和文祈月說,一是怕文祈月自責,二是兩個人長大了,文祈月該有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因為能力不足再給文祈月徒添煩惱。
於是,傅懿寧跟在邵思昭身邊,通過邵思昭的幫助努力提升自己,天真的她不敵邵思昭明顯的偏愛。
稀裡糊塗的,她對邵思昭產生了感情。
這種感情現在看來,喜歡佔50%,崇拜佔40%,最後10%,她需要邵思昭。
傅懿寧因此唾棄自己,原來文祈月不是她堅定不移的選擇。
無論她如何努力,改變不了文家施恩家裡,文祈月是恩人孫女的事實。
爸爸對文家感恩戴德,做牛做馬的態度注定她和文祈月找不到平衡的支點,她喜歡文祈月,但她花了8年,無法忽視兩個人身份差異的牆。
所以她選擇了對她過去一無所知,幫她未來向上前進的邵思昭。
…
現在提起邵思昭,傅懿寧對自己失望更多。
失望帶有利用的喜歡,失望錯誤的選擇,失望不夠狠心決絕,鬧得邵思昭糾纏不休,不肯死心。
她和邵思昭的情意被現實,亦真亦假的謊言,以及扎心的否定磨滅。
可人是自己選的,傅懿寧拿什麽和自己的選擇翻臉?
拿假如嗎?
...
“美女青梅!”
瑾安一聲呼喚吸引邵思昭的傅懿寧吵架的注意力。
烏雲是一大塊不高興的幕布,任性遮擋長河街頭頂的天空。
四周大雨不見消停,昨日繁華的街景今日空無一人,瑾安站在傘下尋思自己眼花了,剛剛明明有一個高高瘦瘦穿著雨衣的身影,怎麽突然不見了?
傅懿寧因為這聲呼喚恢復理智,她單手捏了下緊繃的眉心,泄氣道:“瑾安,我們走吧。”
邵思昭身體已經有動作攔下傅懿寧,但她大腦及時叫停,不可以...她眼神含著怨,目睹傅懿寧帶著瑾安從身側離開。
怨氣之後,邵思昭心臟抽疼。這股疼痛讓她彎下挺直的背脊。
回不去了嗎?她征征望著文祈月的越野車,在心口無聲自問。
如若大學寧寧真的利用她向上爬,那她呢?她故意挑在文祈月宿舍樓下高調表白,利用寧寧滿足勝負欲,一次又一次,永不知足。
..
貓巷,屋簷撐起了一片避雨的淨土,傅懿寧走到門口,瑾安正要推門,她們被一道低低的聲音攔下。
“寧寧。”大雨蓋住文祈月的腳步,傅懿寧和瑾安誰都沒想到她突然出現。
傅懿寧歪頭一看,文祈月穿著濕濕嗒嗒的運動服,短發埋在帽子裡,發梢還在滴水。
她皮膚白的病態,唯有那雙眸燦燦的,證明睡醒了,有精神。
“祈月??”傅懿寧呼了一口氣,她的心臟搞不好要被文祈月嚇壞,“你怎麽來了?”
這人不打傘就算了,神出鬼沒,說來就來。
瑾安喜出望外,“我就說吧!我沒看錯!”剛剛雨裡那個人正是文祈月。
文祈月視線向馬路移動,邵思昭已經走了,她淡道:“我餓了。”肚子發出激烈的抗議,淋過雨寒氣更是直接鑽進她骨子裡,渾身不舒坦。
傅懿寧哪敢怠慢,她氣文祈月不吃飯又淋雨。
她推了下瑾安,面向文祈月說:“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好不容易看見美女青梅,瑾安站在門口不舍得走,她目送傅懿寧給文祈月打著傘,兩個人離開貓巷拐到隔壁吃牛肉拉麵。
她沒看看錯的話....瑾安摩挲下巴,美女青梅笑了一下。
笑容很淺卻挑起眼尾嬌豔的弧度,瑾安心情瞬間雨過彩虹,神清氣爽。
..
貓巷隔壁。
兩個人要了一碗牛肉面,文祈月摘掉帽子,甩了甩濕漉漉的短發。
屋裡暖和,這人臉色稍能好看點,傅懿寧給她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板起臉問:“文祈月,為什麽不帶傘?”’
她站了多久?身上都濕透了,傅懿寧忍不住蹙眉。
“家裡沒傘。”文祈月接過紙巾,隨意擦了擦臉,歎氣似的說。
睡醒她在屋裡找不到雨傘,隻得穿防水的運動裝,誰知外頭雨越下越大,等她走到長河街,身上濕透了。
更別提她還站在雨裡,見證邵思昭停車到離開的全過程。
傅懿寧心疼了一下,“冷不冷?”她柔聲問完,抓住文祈月冰涼的手,愈發自責道:“怪我不好,我忘了在家裡給你留一把傘。”
文祈月揚笑,寧寧的手和小暖爐一樣,暖烘烘的很舒服,她說:“不冷,不要緊。”
“你呀...”傅懿寧松開眉頭陪文祈月笑道:“怎麽不過來找我?”
笑容背後,她心情凝重,雨裡的對峙準被文祈月看到了。
寧寧穿了件淡粉色的毛衣,粉色顯得她圓潤的五官彌漫著溫柔,文祈月撇撇嘴,孩子氣道:“邵思昭,煩。”
糾纏的前任堪比狗皮膏藥,貼在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她不怕見到邵思昭,她自個兒煩,再替寧寧煩。她不過去,寧寧興許有辦法應對邵思昭,可她若過去,邵思昭夾棍帶刺,說出難聽的話,惹得大家心情比天氣糟糕。
老板端來了一碗牛肉面,傅懿寧沒有說下去的心思,她松開文祈月的手,笑著催促道:“先吃飯,吃完我去店裡給你煮一杯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