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怡安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就像是她把梁適推下去的一樣。
梁適在水中撲騰,濺起了極大的水花,還在拚命喊:“救……救我!”
隨後腦袋整個沒入水中。
飛濺而起的水花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一時間看愣了。
有人想下去救,但因為是周怡安站在那兒,並且整個人都怔住了,一時間竟沒人敢下去。
周小姐推下去的人,必然是因為得罪了周小姐。
要是莽撞地下去救人,豈不是同她一起得罪了周小姐?
誰也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於是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問了句,“是誰被推下去了啊?”
“不知道。”
“剛剛好像是梁三小姐站在那兒?”
“我靠!”
“……”
在梁家的地盤上欺負梁三小姐,縱使梁三小姐再不成器,也不能任由周怡安如此欺負。
況且,梁三小姐是不會水的。
她隻撲騰了兩下,便沉溺於水中。
隔了幾秒,周怡安終於反應過來,她苦笑一下。
縱使知道這是梁適給她設的圈套,也還是忍不住要下水救她。
誠如她所說,她不會水。
所以她是在拿命和自己賭。
這一局,周怡安輸了。
從前竟是沒發現,梁適能這麽瘋,瘋起來連命都不要。
正當她要躍水之際,一道綠色身影似一陣風閃過。
撲通。
淺藍色裙擺因水的浮力浮在水面上,像是綻開的藍色煙花。
很快,淺藍色和水綠色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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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被救上來的時候先吐了兩口水,整個人軟弱無力。
她虛弱地倚著許清竹的肩膀,而許清竹抹了把臉上的水,將她放平。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梁家人幾乎都出來了。
除了在房間裡打麻將的邱姿敏。
梁新禾看著虛弱倒地的梁適,蹲下拍她的臉,焦急地喊:“梁適、梁適。”
“二哥,你先讓一下。”許清竹說:“我幫她做心肺複蘇。”
說著雙手交疊,在梁適的胸部摁壓起來。
一次又一次地摁壓,梁適不停地吐出水。
她渾身都濕透了,長發濕漉漉地落在地上,作為一個Alpha來說,顯得格外狼狽。
在她把腹部積壓的水都吐出來以後就打算幽幽轉醒了。
原主不會游泳,梁適會啊。
她向來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和別人賭。
這次只是嚇唬周怡安。
她是看見梁新禾和許清竹從宴會廳中出來,才拿準時機跳的。
因為梁新禾高中的時候還是游泳健將,差點進了省隊。
但沒想到跳下水救她的人是許清竹。
一個身體尚未恢復的Omega拖著一個比她高大的Alpha從水中上來,盡管可以依靠水的浮力。
卻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而許清竹又急著給她做心肺複蘇,這稍稍有些打亂了梁適的計劃。
所以她把提前吞吐入腹的水多吐了些出來,縮短了時間,想給許清竹省點力氣。
就在她準備睜眼之際,許清竹已經捏住她的鼻子,直接給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
Omega的唇很柔軟,剛從水中上來,帶著濕漉漉的冷意。
給她渡了一大口空氣進來。
梁適垂在一側的手,忽地捏緊裙擺。
而許清竹心無旁騖地給她做人工呼吸,唇一次次地落下又離開。
第三次時,梁適在她離開之時咳嗽幾聲,而後緩緩睜開眼。
哪怕因為許清竹的動作亂了幾分心神,稍有些慌張,卻也能硬撐著把這場戲演完。
她睜開眼後環視四周,在看到周怡安時,眸中閃過害怕,隨後搖頭道:“別……別殺我。”
眾人:“……?”
好家夥,這信息量夠大的啊。
在梁適落水之前,大家隻以為是兩人發生了爭執,所以周怡安將梁適推入水中。
結果梁適醒來第一句就是看著周怡安說,別殺我?
這是什麽愁什麽怨?
“誰要殺你?”梁新禾冷聲問:“別怕。”
梁適搖頭,“不能……不能說……”
她說著咳嗽起來,搭著許清竹的手,一連聲的咳嗽,快把肺都要咳出來,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臉色通紅,幾縷發絲還散亂著,卻並不覺得醜,反而帶著幾分淒美。
她啞著聲音說,聲音虛弱,“要是說了,咱們家就……沒辦法參與……城南那塊地的競選了。”
她說話斷斷續續地,卻能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清。
演員的台詞功底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梁適在鏡頭前打磨過多年,早已知道自己的哪個表情是美的,什麽動作是能引發人同理心的。
她做得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朝著梁新禾露出個虛弱的笑,“二哥,我……咳咳咳……我沒事。”
梁新禾早已怒火衝天,看向周怡安。
眾人吃瓜看戲都極有道德,將周怡安那的位置空了出來。
梁新禾吼道:“周怡安,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縱使權力再大,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當真以為我梁家是軟柿子,任你揉捏不成?今日我妹要是死在這兒,我他媽肯定讓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