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負不了責。
但在面對許清竹的時候,常常會控制不住。
所以她想輕輕地咬一下,不要欺負許清竹。
許清竹也沒問為什麽,她只是松開抱著梁適的手臂,後退一步,仰頭看向梁適。
梁適摸了摸她的頭髮,用很柔軟的語氣說:“以後我們的竹子會遇見更好的人,要擁有讓無數人豔羨的人生。”
許清竹緊緊地盯著她看。
梁適給她把散亂的頭髮撩到耳後,依舊是溫柔的笑,“我們竹子要好好的啊。”
這話說得像在告別。
許清竹卻握住她的手,聲音混在海風裡,“梁適。”
梁適輕聲應:“嗯?”
話音剛落,許清竹便踮起腳尖,湊過去吻在她唇上。
在那一瞬間梁適想要逃離,許清竹卻早已看穿她的把戲,雙臂落在她脖頸間,將她桎梏住,讓她無法逃離。
搭在肩上的外套滑落在沙灘上。
不斷翻滾而來的海浪衝刷著兩人的腳踝,許清竹將自己的腳踩在了梁適的腳背上。
這樣她和梁適便差不多高,無需踮腳也能和她平視。
在唇和唇的相觸結束之後,許清竹抱著梁適的脖頸,緩緩睜開眼睛,只見梁適愣怔地看向她。
喝醉了的梁適自帶幾分懵勁兒,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格外深情。
許清竹的手指輕輕摩挲她後頸的肌膚,在接吻的間隙低聲喘/息:“當下的記憶是你的,當下的感覺是你的,當下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梁適下意識舔了舔剛才被吻過的唇,渾身都燥熱
許清竹的聲音很輕,很快被揉進風裡,“所以現在我吻的人是你,不用負責。”
海浪衝刷而來,兩人四目相對。
梁適的手托在她後腦杓上,輕輕吞咽口水,就像是樂曲奏起,漫長而又溫柔的前奏伴隨著海浪的聲音湧動。
兩秒後,梁適傾身,單臂落在許清竹的後腰,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脖頸。
宛若樂曲間奏結束後的密集鼓點一樣,細細密密地砸下來,帶著不容拒絕的浪漫。
梁適的手落入許清竹的後腰肌膚上,許清竹的腳趾輕輕蹭過她的小腿。
身體在低溫中貼近,任由海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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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梁適是被太陽晃醒的。
她一醒來就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胳膊搭在眼睛上,試圖舒緩眼睛。
隨後又想到趙敘寧的這個房子臨江,所以可能是江水波濤洶湧的聲音。
但躺在那兒懵了幾秒才想到,就算是臨江,每天早上醒來聽到的也應該是車水馬龍的聲音。
如果隔音很好,那應該是什麽都聽不到。
怎麽可能有這麽明顯的海浪聲?
她睜開眼發現是一片素白,不是趙敘寧那個家裡,而是很簡約的裝修風格,超大的落地窗讓陽光悉數落進房內,而從落地窗往外看,就是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
海水退潮,海岸邊已經有不少遊客在玩。
梁適:“……”
房間裡目前看來只有她一個人,但浴室裡傳來水聲,梁適身上隻穿著吊帶和內衣,腰上還有兩處淤青,褲子倒是還在,她的黑色毛呢外套架在角落的衣架上,地上還有暈染開的水漬。
她的舌頭髮麻。
梁適坐在那兒發懵。
醉酒後的記憶逐漸回攏。
……
梁適和許清竹不一樣,喝醉酒以後不會斷片,她只是會在最初的時候忘記,但隨著腦子逐漸清醒,那些記憶也會逐漸回到她腦海之中。
全部會回來,甚至比平常自己經歷過什麽事兒都要記得更清楚。
連帶著感官記憶,都要比平時更深刻。
梁適:“……”
從飯店裡她喝掉許清竹脖頸上濺上去的酒液,再到坐在車上跟許清竹爭辯說胡話,然後回家以後坐在地上吻許清竹的腳背,回到臥室裡淺睡了一會兒,忽地醒來後無法忍受臥室裡的黑暗,所以去客廳看到許清竹在望著窗外。
那一瞬間萌生出來的想要去看海的衝動,幾乎吞噬了梁適的理智。
酒意上頭,許清竹也滿足她的要求,帶她來看海。
在海邊,她想到爺爺奶奶,想到在那個世界裡發生過的一切。
從那些事情發生以後就從沒和人談過心的她把所有的所有都講給許清竹聽。
她們在海邊接吻,海水衝刷過她們的腳踝,然後她記得所有的感受,所有觸碰的感覺。
在舌尖兒互相勾連的時候,她解開了許清竹的排扣。
卻沒再近一步。
吻有多激烈,身體的碰觸就有多克制。
然後她和許清竹來附近的民宿訂了房,回到房間以後她連著打了三個噴嚏,許清竹推她去洗澡,她匆匆洗了個澡出來躺在床上,抱著枕頭說要等許清竹出來,因為想抱著她睡,但還沒等到許清竹,她就睡著了。
……
回憶完畢。
梁適想撞牆。
想把腦袋割下來踢到床底下。
想把臉蒙上,再也不見許清竹。
她……在做什麽?!
真是喝得太多了,根本沒有理智。
為什麽會和許清竹說那些話,還跟許清竹肆無忌憚地接吻?
梁適腦袋埋在掌心裡,懊悔不已,決定以後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