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姿敏越想越氣,昨晚硬是氣得一夜沒有睡著。
清早起來感覺心口鬱結,疼得厲害,而梁父已經早早離開家去了公司,她讓傭人打電話喊家庭醫生來,扎了個吊瓶。
梁欣然早上起來陪在她身邊,給她端水送藥,扶她去上衛生間,格外貼心。
唯有這種時候,邱姿敏才覺得自己做得是對的。
女兒肯定還是親的好。
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但是被梁晚晚打了一巴掌,臉上的紅印隔了夜還沒散去,也是夠心疼的。
其實當時邱姿敏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斥責梁欣然,“好好的,你動她的衣服做什麽?”
結果她隻說了這一句話,梁欣然就站在那裡眼淚汪汪。
梁欣然長了張格外無辜的臉,任誰看都不忍心再譴責她。
更何況她說:“我……我就是看妹妹衣服髒了,想著幫她洗一下,而且我們上次逛……逛街不是買了件漂亮的衣服嗎?我就想讓她穿那個……我沒想到……那裡邊有……有她的東西。”
梁欣然說話一波三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在強忍著沒掉下眼淚。
等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她再抬起手抹掉。
邱姿敏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她什麽了,剩下的只有心疼。
為了安撫她,邱姿敏還幫助斥責梁晚晚,“不就是一個畫冊麽,至於她這樣大動乾戈的?等她下次回來,媽幫你教育她。”
哄了好久,梁欣然總算是不哭了,但眼睛還是紅紅的,一說話聲音就哽咽沙啞。
邱姿敏白日裡在梁欣然的陪伴之下,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兒,但沒想到臨近傍晚,她剛輸完下午的點滴,梁欣然提議說穿件厚外套,兩人好去後花園散散步,她外套剛穿好,人還沒走出門,兩個兒子就氣勢洶洶地來了,一副要跟她算帳的樣子。
一看到兩個兒子,邱姿敏的心情急轉直下,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又沒了。
她擺出個冷臉,譏諷道:“兩位大少爺還舍得回來啊。”
梁新舟沒看她,而是直接看向梁欣然,“回來找你們聊點兒事。”
說話也公事公辦的語氣,一點都聽不出來尊重。
邱姿敏頓時就惱火了,“梁新舟,你看她幹嘛?就知道欺軟怕硬?有什麽你衝我來。”
“行。”梁新舟痛快地應下,隨後看向她:“那就和您說。”
邱姿敏:“……”
她根本沒想到梁新舟答應得這麽痛快,或者說沒想到梁新舟還真是來算帳的。
要算什麽帳?
除了梁晚晚和鈴鐺,邱姿敏也再想不出來。
她皺著眉坐回到沙發上,強撐著儀態坐了一會兒,沒多久便累了,身體就像是個超速運轉的機器,她現在身心俱疲。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教育得極好,乖巧聽話,孝順,兄弟和睦。
也曾幻想過無數次,別人的女兒梁新舟都待她極好。
若是自己的親妹妹,梁新舟和梁新禾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
可沒想到現實和她預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邱姿敏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兒。
想來想去也只有梁適能做出這種事來。
因為她對梁適不好,所以梁適瘋狂報復她,利用她兒子們的善良來背刺她。
可真是玩得一手好宮心計。
怪不得原來和梁新舟幾乎都不說話,前些天還為梁新舟擋刀。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啊!
邱姿敏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大,便越是記恨梁適。
看著兩個兒子都沒那麽順眼了,開門見山地問他們,“是不是梁適攛掇你們來的?我告訴你們,想讓梁適進這個家,沒門兒。她就不是我的女兒,我邱姿敏沒她那個不孝女!你們也別想了,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
“你們好好搞清楚!”邱姿敏語重心長地說:“欣然才是你們的親妹妹,她從小流落在外,吃了那麽多苦,我和你父親不過是想多補償她一些怎麽了?她回來是礙著們誰的道了嗎?一個兩個的都不喜歡她!”
“我今天來不是說這個的。”梁新舟冷聲道:“我為鈴鐺的事來的,那天在超市裡,鈴鐺說她沒有推人,你們為什麽擅自替她道歉?”
邱姿敏一頓。
最先不滿的是梁新舟的語氣,“梁新舟,我好歹也還是你媽,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公事公辦。”梁新舟說:“等到說完這些事,我們再討論其他問題。”
梁新舟的語氣足夠冷酷,確實也蠻讓邱姿敏受傷。
她一直都覺得梁新舟是她的孩子們裡最出挑的,結果……
都怪梁適!
邱姿敏精神撐不住,便倚在沙發上跟他說:“你想講什麽?”
梁新禾看著邱姿敏一副病容,悄悄扯了扯梁新舟的衣服,低聲跟他說:“你悠著點。”
梁新舟斜睨他一眼。
梁新禾頓時嚇得不敢說話。
梁新舟頓了頓,沉
聲道:“為什麽鈴鐺說她沒有做的時候,你們第一反應不是求證,而是認定她做了這件事,還擅自替她道歉?”
一開口便是質問。
邱姿敏頂回去:“一個小孩子 ,她說沒有做就沒有做了嗎?監控都拍到了,怎麽?非得讓她被人家告上法庭才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