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嬌錯愕:“嗯?”
梁適抱著那束滿天星說:“我來看看你。”
齊嬌:“……”
梁適尋了把椅子坐下,面對齊嬌的錯愕,她笑了笑:“一個人在家待著無聊,所以出來找人聊天,你介意嗎?”
齊嬌的表情從疑惑變成喜悅,她搖頭:“不介意。”
說著從櫃子裡拿了一堆零食出來,放到梁適面前。
“反正我這裡人也不多,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常來串串門。”齊嬌說:“你吃點零食。”
“你為什麽會隨身裝糖啊?”梁適問。
齊嬌搖頭:“不知道,就是習慣。”
等隔了會兒,她又說:“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血糖低,所以我媽總會給我書包裡塞糖吧,我總拿出去給其他小朋友分著吃。”
梁適點頭:“你真有愛心。”
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上午,梁適和齊嬌坐在花店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梁適起身要走的時候,齊嬌才猶豫著問:“對了,你說的那個陳眠……是個畫家嗎?”
梁適遲疑,把已經到嘴邊的“你想起來了”換成了“為什麽這麽說?”
齊嬌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我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是個畫家。”
她說:“這名字就很文藝。”
梁適笑了笑:“也不是所有文藝的名字,主人都會去做畫家。”
齊嬌懵怔,“啊?”
梁適篤定地回答:“但陳眠是。”
“齊嬌。”梁適喊她:“你要好好生活。”
梁適語氣溫柔,那好聽的腔調裡帶著幾分繾綣的質感。
聽上去像老舊唱片裡流淌出的聲音。
齊嬌愣了片刻,隨後朝她揮揮手,“妹妹,你也要好好生活呀。”
這久違的稱呼一瞬把梁適拉回到小時候。
梁適緩慢地揚起一個笑來,“我會的。”
——我會找到許清竹,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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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從孫橙橙那裡得到了許清竹的答覆:謝謝關心,一切安好。
只是簡單的八個字。
但梁適知道,許清竹懂了。
得到了這樣的答覆之後,梁適的心平靜下來。
她也沒再去找孫橙橙傳話,傳得多了容易讓孫橙橙發現異常。
梁適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孫橙橙糊弄過去。
然後在一個天朗氣清的周六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她的微博很久沒發博,評論區已經被王姐關掉了。
而最後一條微博是:已退,勿念。
當時她昏迷不醒,醫生說她已經成為了植物人,王姐迫不得已發布退圈聲明。
梁適回來以後自然知道了那些事兒。
在她昏迷以後,她有被這個世界好好愛著。
召開記者招待會是二十多年前明星常做的事,近些年來這個活動形式已經快在娛樂圈絕跡。
多家記者收到通知的時候都懵了,但一聽到是梁適,就知道是大新聞。
雖不知道是什麽事,但多家媒體都派了人來。
梁適身穿白色襯衫,淺色西裝外套亮相記者招待會,在她露臉的時候,台下的攝影機就不斷拍來拍去。
她從很早之前就已經想過澄清,哪怕沒有讓全世界聽見,她也說給了自己聽。
包括她手機裡,有她在心有不平時寫下的“澄清”文稿。
所以她沒有拿任何文件,面對鏡頭時從容又自然地講述了自己這些年在娛樂圈的心路歷程,話鋒一轉又提到了之前和孫橙橙的“醜聞”。
她對著鏡頭坦然承認:“是的,我喜歡女孩,但我不認為這是可以拿來攻擊的點。是的,我確實沒有上過大學,但我從未停止過學習。”
“至於孫橙橙,我沒有對她做過任何可以拿來詬病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梁適說完之後播放了一段錄音。
是她那天去孫橙橙家裡,在套孫橙橙話的時候,孫橙橙說出來的。
孫橙橙的聲音尖銳,帶著無限的恨意。
她反問:“我比你差在哪了?”
她聲嘶力竭“我不想看見你那麽好。”
“人在做。”梁適在播放完錄音之後,還沒等那些記者們反應過來便道:“天在看,很感謝在我重病時替我說話的朋友們,也謝謝願意相信我的粉絲們。但現在我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我宣布,從今天起,無限期退出演藝圈。”梁適微笑著面對鏡頭:“不會再在任何公眾平台露面,包括直播帶貨等,微博等公共帳號也將從今日起注銷。”
台下一片嘩然。
梁適卻滿足地微笑:“願我們一直活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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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小白就跟隻喜鵲似的嘰嘰喳喳。
能從她嘴裡不停地聽到網上的言論。
大多都在惋惜梁適退圈,不過也有很多表示祝福。
甚至還有個膽子大的藝人,直接借著梁適的這一波東風官宣和同性友人的戀情。
梁適用還沒注銷的帳號給她評論,點讚。
然後選擇注銷帳號。
她在微信上也給那位藝人發了消息:【祝久久。】
天氣很好,太陽溫暖地照耀著大地,曬得人懶洋洋的。
外邊的桃花剛好開了,簇擁在枝乾上,看得人心情愉悅。
梁適下車以後打算回家,卻在小區門口遇到了齊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