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有像許清竹那樣夢魘,單純睡不著。
顧沂雪也倒沒問她為什麽失眠,反正對現代人來說,陰間作息是很正常的事兒。
而是回答了她那個問題:“她結婚那天,顧春眠不出現的話,我就出現。”
梁適:【勇!】
梁適:【我給你去提婚紗,當司機。】
顧沂雪:【……可。】
於是兩人在深夜把這種事兒隨意敲定。
不過在沈風荷婚禮舉辦前一天,梁適收到了一條陌生消息:【現在忙嗎?我想見你一面。——古星月】
很久沒聯系她的古星月突然發消息,梁適立刻回復:【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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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上次跟華藝負責人見面的咖啡館,許久未見的古星月清瘦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全沒了,下巴顯得有些尖銳,身上的溫柔氣質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神秘感。
梁適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因為其他的詞都不夠貼切。
古星月穿一件豆綠色的針織裙,外套是一家很小眾的國外設計品牌的高定,大概要六位數,是灰色系,但並不違和。
她坐在陽光裡,眼底卻沒什麽光亮。
梁適和她頷首打招呼後坐在她對面,“好久不見。”
是很俗氣的開場白。
古星月朝她微笑,“好久不見。”
她身上那些屬於“齊嬌”的氣質悉數消散,留下來的只有古星月。
梁適沉聲道:“恭喜你重獲新生。”
“是啊。”古星月說:“謝謝你幫我下定決心。”
梁適問她有沒有跟古釗塬聯系過,古星月緩緩搖頭,“只見過一次。”
是在古英博的葬禮上。
而因為古星月之前受了傷,這些天一直在醫院待著。
她跟外界聯系很少。
梁適問她:“你什麽人都沒見嗎?”
古星月點頭:“那些日子一直在思考人生。”
‘“思考出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古星月聳聳肩:“不過寫完一本小說。”
梁適:“?”
古星月笑了笑,“我好像明白齊嬌喜歡寫日記的原因了。”
“什麽?”梁適問。
古星月:“文字能讓人安靜下來。”
梁適點頭:“那還蠻好的,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做。”
因為古星月身份的特殊性,齊家的公司最後竟然還是落在她身上。
因為從法律上來說她還是齊嬌,是擁有法定繼承權的人。
那家市值九位數的公司落在古星月身上,而古星月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齊先貴就像是從未想過自己會死一樣,所以從未教過古星月管理公司的技能。
古星月把公司賣了,財產一半捐給了國家,三分之一捐給了慈善機構,還有三分之一捐給了孤兒院,剩下的那一點點她自留。
而距離楊佳妮開庭也過去兩天。
這些天並沒關注這些事,大抵是因為證據太確鑿,梁適並沒有被傳喚做證人。
也是從古星月這裡聽說的。
最令人震撼的消息是:楊佳妮自殺了。
檢察院宣判楊佳妮為無期徒刑,在從檢察院到監獄的路上,楊佳妮不知從哪裡拿了一根線把自己給勒死了。
意料之外。
但在情理之中。
像楊佳妮那樣兒的人,大抵是覺得人生無望,然後用這種方式贖罪了。
梁適聽到的時候驚訝了許久。
古星月搖搖頭道:“我那天就想告訴你的,但你電話打不通。”
“我前兩天有事關機了。”梁適說。
“不過,我們都算解放了。”古星月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個U盤遞過去,“這個東西,你可能不會想看見,但還是給你吧。”
梁適皺眉:“這是什麽?”
古星月微頓:“是你和齊嬌小時候的一些錄像。”
“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再看。”古星月說:“不過我建議你不要看,那些事情都忘了吧。”
梁適:“……好吧。”
梁適拿起那個U盤都感覺是沉重的。
就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而梁適看向她,在沉默之中忽地開口問道:“你有想過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古星月一怔:“為什麽這麽問?”
梁適想了想還是道:“我……大概,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是誰了。”
她語氣停頓,因為緊張幾次都把氣口停錯了地方。
古星月再次沉默。
梁適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但良久之後,古星月問:“她還活著嗎?”
梁適立刻點頭:“而且她一直在找你。”
“你是怎麽知道的?”古星月問。
梁適立刻道:“你的血型很特殊你知道吧?那天你失血過多,血庫裡唯一跟你血型相匹配的血包在給你輸血的時候出現了排異反應,剛好那是我朋友的老師,她因為懷疑就去做了DNA檢測,然後就……”
這確實是個美麗的意外。
不過梁適覺得,這種意外還挺好的。
古星月聽完之後都覺得迷幻,甚至開始懷疑事件的真實性:“你沒騙我?”
梁適:“……我騙你幹嘛啊。”
“那份報告現在就在我朋友那兒。”梁適說:“而且你的母親是一家大學的文學教授,不過我們都不清楚她的婚姻狀態,聽我朋友說,她看病也常常是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