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公司的高層之前經歷過一次洗牌,換上來一批蛀蟲,高層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而蘇哲和這家的創始人很熟,對方想讓蘇哲收購,但蘇哲現在分不出精力來。
在這個泛娛樂化的時代,旗下有一家影視公司不僅僅可以掙錢,還有很多其余的社會影響力。
所以在確立了跟陸佳宜的合作之後,許清竹跟陸佳宜很快敲定了收購華藝影視的計劃。
在許清竹住院的這段時間裡,陸佳宜一直在為這件事忙前忙後。
其間還來探望過她一次,並且表示詫異:“你太太不在嗎?”
“她在忙。”仍舊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陸佳宜當時眉頭微皺,卻因為是她的家事,並沒說什麽。
而那天在她快走的時候,許清竹猶豫後問:“陸小姐,你有沒有做過那種很奇怪的夢?”
陸佳宜疑惑:“什麽?”
“我夢到過跟你結婚。”許清竹很坦誠地說:“那種場景特別真實,完全不像夢那種。”
怕陸佳宜誤會,許清竹立刻補充道:“我不是在對你表示好感或是要拉近你我的距離,只是很單純地問你……你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夢?”
最後一個字,許清竹說得很輕。
幾乎是氣音說出來。
陸佳宜在頓了幾秒後,也很誠懇地點頭:“有的。”
“你也做過?”許清竹詫異:“地點在哪裡?”
陸佳宜看向她,片刻後回答:“海島。”
與此同時,許清竹也出聲詢問:“海島?”
兩人的聲音在一瞬間重疊。
然後不可思議地望向彼此。
陸佳宜拍了下額頭:“抱歉,我不該做這樣的夢去冒犯你,心理學上說夢境是人的潛意識,但我真的沒有在破壞你家庭的想法,完全不會有,我也知道你跟你的妻子兩情相悅,所以不會有插足的念頭。誠然,你非常優秀,非常適合做我的合作夥伴,以及跟我對另一半的要求也很契合,但我並沒有對你產生過任何不合理的念頭。”
她飛速地說了一大段話,誠懇地跟許清竹解釋這件事。
許清竹聽完沒有任何反應,隻木訥地點頭:“我知道。”
兩個人在做同一個夢,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在指引著她們要這麽做一樣。
而梁適說過——你應該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所以,她應該在一起的人是陸佳宜?
如果當初不是梁適變了人,那她現在跟梁適應該是離婚了。
恢復單身狀態的她見到陸佳宜,那應該會成為陸佳宜的理想結婚對象。
像陸佳宜這樣的,也不會介意她的伴侶結過婚。
因為陸佳宜是個勝負欲太強的人,她對待事業重過家庭和婚姻,責任感也很強,跟這樣的人結婚,其實很符合許清竹之前的期待。
她們在某些方面真的無敵契合。
同喜歡冷門書,喜歡同一個詩人,就連做方案的時候都是,幾乎對方說一個點,另一個就能補充好。
所以跟陸佳宜合作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舒服到像是找到了另一個自己。
跟這樣的人生活一生是很舒服的事。
不用像這樣去猜疑對方,不用去為了對方的心情讓步,也不必跟對方吵架。
因為陸佳宜跟她都很看重效率,之前在某個事情上有所分歧,陸佳宜跟她是坐在一起理智地談這件事,甚至列出了ABC 三種方案來解決,而她亦然。
有了這樣的效率,誰還會吵架呢?
至於冷戰,根本不存在。
每天工作就已經夠忙了,怎麽會冷戰呢?
她倆在一起不說話也是常態,因為能有效地解決問題。
如果沒有梁適……她不會拒絕陸佳宜這樣的人進入她的生活。
但……她愛上梁適了啊。
她想粘著她的姐姐。
想聽梁適喊她嬌氣包的聲音,想親吻她的唇。
許清竹坐在那兒發呆良久,直到陸佳宜出聲把她拉回現實,“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許清竹低斂下眉眼苦笑,“隨便問問。”
陸佳宜:“哦……”
之後陸佳宜離開,許清竹坐在那兒思考這其中的邏輯,思考到一半竟然打了個哈欠,這在以往是從未出現過的。
隨後才想到是小朋友要休息。
所以她躺在床上睡覺。
但睡到一半忽然被外頭的風聲驚醒,冬日凜冽的風狂亂地刮。
她嚇得打開手機,下意識給梁適撥了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起,許清竹哽著聲音說:“梁適,我好想你啊。”
電話那端一頓,梁適那沙啞的聲音也帶著哽咽回答:“寶寶。”
一句話讓許清竹淚如雨下。
梁適說:“怎麽又哭了?”
許清竹罵她:“你個壞人。”
梁適無奈:“別哭。”
後來許清竹還當是自己又做夢,第二天醒來翻開手機通話記錄,卻發現有凌晨四點的通話記錄。
打了三分鍾。
許清竹收了手機,在盥洗間洗了把臉,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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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電話也是梁適無意識間接起來的,說完之後才驚覺到自己做了什麽,想要掛斷卻狠不下心。
最後就聽許清竹哭了兩分鍾,在她睡熟以後才掛斷。
而在許清竹住院的日子裡,梁適去陪顧沂雪去了沈風荷的婚禮。